她的话很平静,静到像流淌的溪水那般,没有波澜,可其中隐藏的情绪,以及她心里的忐忑不安和挣扎。却一点不落的全部被眼前的人看了去。
说完这些花席城低下了头,好像接受审判的孩子,默默的不敢再去看那双蕴了深邃的眼。
她搅动着手指,盯着身前人的胸膛,他高大的身驱像一堵威压庞大的墙,将她的身影趁的越发娇小。
世尊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漠然的眸子在花席城低下头的瞬间,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之间和他说这些,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波涛汹涌。
他自以为沉寂了两百多年的心,除了那个人,不会在有人能让他起任何波澜,然而,眼前的人却做到了。
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仿佛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感情,让他心惊。
可他的心会为除了那个人以外的人而悸动吗?
不会,也不能。绝对不能。
莫名的,一股烦躁在心里升起,他低头看向身前的小小人儿。
只见花席城低着头,双手搅在身前。那低垂的眉眼如一朵娇羞却小心翼翼的花,和记忆中那个灵动至极的脸慢慢重合。
他微微拧了拧眉,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竟然连看她一眼,他的心竟然都忍不住的快速跳动。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真的抑制不住想要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想要和她说一句,他也想让她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是他不可以,他的心里明明除了那个人以外不会有别人,也不可以有别人,更何况,留她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他怎么会忘记。
一切事都在告诉他,他对她不会有感情,也绝对不能有感情。
然而眼前的人这么静静悄悄站着。温顺乖巧的如一只柔顺的猫,那忐忑与隐隐的期盼在一张低垂的小脸上交替却那么清晰。有一瞬他竟然不忍心说出绝情的话,可越是看着她,他的心就越发混乱。
终于,世尊微微垂了一双眼眸,片刻再抬起来时,里面能让人看到的情绪就只有一片丝毫没有波澜的冷漠,甚至比以往更甚。他淡淡扫过眼前的人,缓缓开了口,声音如水般清冷的听不出情绪:“本座知道了。”
说完,他转身,抬步,白衣银发,随着渐落的夕阳远去。缓缓消失在了余辉里。
足足有两分钟的时间,花席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动。
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快速蔓延。
有点苦,有点涩,却很痛,痛的她胸口发闷,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虽然想到过说出来以后或许会得不到回应,却不想竟然是如此漠然的回应,‘知道了’这三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小钝刀,一刀刀在她的心上割着,不会一刀致命,却会让她在这种钝痛中一点点流光身体里的血。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当一腔感情真的被毫不留情的打回来时,她还是措手不及了。
原来被人喜欢的人拒绝,竟然是这么个感觉。
也怪不得大多数人在面临没有结果的感情时,大多时候是选择默默将自己的心意放在心里。
因为一旦被拒绝,心里那种痛楚,真的是不好受。
她抬起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可眼前的视线却开始朦胧,好像蕴了一层水雾,眨眨眼这些水雾又像得了特赦令,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来,顺着脸颊淌进了衣服里,脖子里,滚烫滚烫。
白琉璃从红墙一角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夕阳下的一个身影站在四面围墙里,昂着头,挺着胸。
明明眼里全是泪,打湿了一张小脸,却硬生生就是不出一声,倔强的惊人。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说了一句怎么还哭了,她却固执的晃动被他抚着的肩头,鼻音浓重的说她那是被苍蝇飞进了眼睛里。
看,即使满腔热情的表白却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绝,她还依旧这么嘴硬,连让人安慰一下她的话都无处下口,你说这是不是个不讨人喜的野丫头。
不过上邪真的也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