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尖脸汉子刀都磨好了,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纳罕之余还有些焦躁的隔着帘子沉声问道:“好了没有,怎么这么久!”
“大、大哥,再等会儿吧,他还没吃完呢!”胖子怯懦的回声差点让尖脸汉子跳起来。
“你个饭桶,等他吃完了我们赚的不就少了吗!”尖脸汉子将手中的剔骨刀别在了后背,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事儿还真不能怪胖子,因为酒坛子都已经空了,碗里也就剩下那么几口残酒,盘中的肉也消耗了不少,可是座位上这个汉子却仍然屹立不倒,还在大吃特吃。
“不行,必须动手了!”惊慌之余,尖脸汉子把心一横,陡然上前,抽出剔骨刀噗的一声便插了进去,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是一刀扎进了棉花里。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头,看到接下来的一幕,黑店这哥俩都傻眼了,就在那道刀口里,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醇香的白酒,之间还掺杂着琐碎的肉渣。
“妈呀!”胖子应声仰倒下去,直接将打算开溜的尖脸汉子砸的倒坐在了地上。
马素被叫声吓了一跳,回过头没好气儿的看着身后滑稽的一幕,呵斥道:“大白天的又没见鬼,瞎嚷嚷个什么!”
“见了……只是你不知道!”这是尖脸汉子的心声,但他没敢这么说,只是故作镇定的讪笑道:“我……我这兄弟羊癫疯犯了……传……传染!”
马素一听这话登时站了起来,钱也不给了,径直走出了小店,边走还骂骂咧咧道:“真是晦气,都这样了还开个毛店,要是传染给俺娘,爷饶不了你!”
马素扬长而去,只留下了黑店兄弟俩在秋风中凌乱。
……
鹿鸣村,在安然等人的眼中这个地方丝毫不亚于蜀道,沿路问了好多当地百姓,连鬼怪都被问烦了,三人在这里转悠了两圈才在一个走了无数次,终于在一条被称为“打墙沟”的路口往里赶了十里路的地方找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到达了,但眼前的景象着实有点凄凉,这座村庄里除了十几座破败的土砖瓦舍之外没有任何点缀,看上去毫无生气。
一丝不祥的预感席上了心头,安然让姐姐安宁和龙韬散人在村庄外等候,自己则走进了村落,脚踏在这片土地上,安然油然而生一种腹背发寒的感觉,瓦舍的门窗都是四敞大开的,寻了好久也不见一个人影。
正在安然站在两间漏天的瓦舍旁迟疑不定的时候,一阵阴风拂过,安然猛的转过身,只见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正飘忽不定的散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他。
“孽障!”安然本能的呼喊了一句。
那位老者见状狠狠的剜了安然一眼,哀叹道:“好没礼貌的后生,正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反倒把小老儿我骂了一顿,罢了,你就在这儿转悠吧,我回去歇着了!”
安然一听这话顿时讪笑一阵,赶忙追了上去,笑吟吟的问:“老先生,小生刚刚无礼,还望切莫见责!”
“罢了,罢了,不知公子有何疑问?”
安然面色凝重的问:“敢问这村子里的住户呢?”
“小伙子,别开玩笑了,一看你就是外乡人!”老者愁眉苦脸的道:“这里十几年前发生了一次瘟疫,本来没什么事儿,但距离县城太远,人病了也无人问津,这里又都是些孤寡老货,慢慢的就都传染,病亡了!”
“什、什么!”安然惊得心弦一颤,心头的不祥预感最终还是实现了。
老者幽幽的问道:“不知公子相寻何人呐?”
“一位姓马的男人,生前托我将骨灰送回故里,与他娘亲团聚!”
“唉,你可算是问对了,他娘魂魄不愿散去,现在还在破房子里等着呢!”老者黯然神伤的回答着。
“我们怎么劝就是不回公墓,非说他儿子会回来,一定要等着,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
安然不胜欣喜,赶忙拜道:“还望老者不辞辛劳陪我走上一趟!”
“没什么,就当练练脚了,如果老屋没有,咱们再去他娘坟头上看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