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深蓝色的大信封,我忽然心跳如鼓,一种凶吉难辨的焦虑与紧张,瞬间就如融化的钢水一样,浇在了心上,我忍不住亮着嗓子“啊”了一声,才稍稍好受了些。之后,又闭上眼睛,默默地祈求上帝保佑,保佑事遂人意,千万不要出现那种要命的结果。祈祷完毕,才小心翼翼地撕起信封上的那个胶封。由于用力不匀,在撕去胶封的一刹那,另一只握信封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一抖不要紧,一团碎碎的纸屑忽如雪花一般喷了出来。我好奇地拣起一片较大的碎纸,仔细一看。
唉,不看则已,一看就顿时脸色惨白,冷汗淋漓。天啊!竟是不久前我写给她的信。完了!真完了!我的心开始栗抖,手里的信封也随之不停狂抖,周围的一切也都飞速地旋转起来。在头晕目眩中,我眼睛一黑,一头栽倒在被子上,失去了知觉。过了一会儿,我终于艰难地再次坐起身来。然后,拭了拭脸上的泪水,捡起床上的信封,翻手一倒,将袋里的纸屑如面粉一样,倒了出来,耸成一个白色的小堆。小堆中,有一小块完整的方形纸片半隐半现。我忙拣起来,急切地展开,这是两张沓在一起的白色信纸,一张是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与上次那份无异,另一张是一份信。信写得很短,但秀丽的字迹却再熟悉不过。
枫:
我只能,且只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你的信我已看过,尽管对多年来我们之间的情感了如指掌、记忆犹新,但我还是被你的诚恳与忏悔所感动。我是流着泪读完信的,为我们曾经拥有的甜蜜与幸福而激动,也为目前出现的无可挽回的结局而痛心。我在不停地问自己、问上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同时也不停地劝自己:原谅你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而我们已携手走过十四年。但我的理智却又不时清楚地、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不!是警告我:不能原谅你,因为你思想的异变是行动进一步越轨的先兆,尽管我坚信你截至目前和她并无出格之举,但你也告诉我,那皆是因为她太理智的缘故。换句话说,如果她不理智的话,你们现在能够清白吗?况且,来日方长,你怎么能保证日后不“旧病”复发?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言的今后下不为例呢?
在信中,你反复向我发誓,决心从今往后以此为鉴,真心实意从思想上、行动上善待我一生。对你的肺腑之言,我丝毫不怀疑其中的诚意,但你想过没有,当年谈恋爱时,你不也这样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吗?但为什么现在却又明知故犯呢?可见,海誓山盟是多么得苍白无力,无非是一张过期支票,不值一文。你想一想,我能再次相信吗?相信则意味着可能再次上当,难道不是吗?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真得从今往后对我再无二心,我们之间还会和好如初吗?你的背叛已在我心灵上投下了一道永难抹掉的阴影,与你在一起,我每天都生活在这个可怕的阴影之下,能愉快吗?这对我公平吗?也许你觉得我在故弄玄虚,夸大其词,或者是小题大做,那好,试问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会原谅吗?你会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地善待我吗?俗话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想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应该这样,分手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做,你我都会痛苦,但这是短痛,继续生活在一起,双方都别别扭扭的,则是长痛。长痛不如短痛。
枫,我们就好聚好散吧,我们的缘分已尽,何必再勉为其难、貌合神离地硬扭在一起呢?尽管如此,我仍会永远记着你的,因为你是撼动我灵魂走进我思想深处的第一个男人,当然也是最后一个,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对任何男性产生真正的情感,包括他,我会以现实为重,物质为重,其它轻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