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
开年初过,大齐到处还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任凭喜气再盛,紫宸殿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早朝过半,陆陆续续听着大臣们的凑请,着实乏味至极。赫连瑾轩坐了几个时辰,没发现任何一丝的新鲜事,困意渐起,一时没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伺候的太监见了,早有准备,赶忙上前递上一杯提神茶。赫连瑾轩厌恶地看了看太监呈过来的茶,忍着那股浓郁苦味,一仰头还是喝了下去。
而朝堂中的百官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帝君整日喜欢与人比武,时常很晚才睡。且论过去一年来,十次上朝起码会睡着七八次,不少官员将此事告知太后。
于是,太后下令,每逢帝君昏睡时,小太监便会呈上一杯醒神茶。
等着等着,终于快要下朝时,赫连瑾轩已经等不及,不时地或是动动桌子上的奏章,或是玩玩手中的玉戒指。赫连瑾轩那副一心记挂着下朝的心思,任有眼睛的人都是看得铮铮的。
朝堂之下,左相颜古见时机差不多,眉目微动,暗中朝自己的门下示意。
果不其然,朝中便有一人得到示意后走了出来,神色间完全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帝君,微臣以为帝君既已执政一年,那封妃立后之事,自是应该提上日程。古语有云:齐家治国平天下。后宫虽有不少妃子,但主位悬空已久,宫中人心难稳,微臣奏请帝君早日立后。”
原先平静如水的朝堂,因着一句“封妃立后”掀起一阵波澜。
左相颜古暗地里捋了捋衣袖,邬察大人瞬间明了,也适时出面劝道:“臣等附议,正如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帝君既已舞勺之年,自该选出一名堪当大任的女子,以承担起我大齐帝后。微臣以为,先帝在时,曾许诺过左相女儿颜汐柠为后,帝君也应顺承先帝旨意。”
朝中尽人皆知,左相和右相总是背道而驰。一会儿功夫,双方又掐起来。
代表左相的人刚刚发表结束,右相旗下的兵部侍郎也不甘示弱:“王大人,邬察大人所说的话,下官倒不以为然。立后封妃固然兹事体大,也万不能与国君之位相比。大人们的这番话语就怕不是危言耸听,便是在为自家女儿作打算?”
“……”
三三两两的,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嚷不休。
高居皇位之上的赫连瑾轩,瞟了一眼朝中第一个出面说话的人,王明,心下了然。
左相前些年保举的旗下一名食客,如今已然是三品侍郎身份。如若不是出自左相的示意,区区一个三品侍郎何至于当朝力荐?
而右相恐怕心里也着急。自家侄女年纪尚小,也不足以参选秀女,自然也就不愿意见着左相家颜汐柠当选。
吵闹半天,两个主事的老狐狸却丝毫不牵扯其中,当真是搭台唱戏,作壁上观的好计策。自己若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他们一撺掇,应承下来封妃立后的事。太后那边,自己也怕落不到什么好。
放眼望去,满朝文武,倒全成了颜家和北宫家的附庸。赫连瑾轩不由地心寒。
幸得太后向来是雷厉风行,做事狠辣,换做软弱无力的东太后,只怕大齐早就改成了北宫家和颜家的姓氏。
左相这只老狐狸,打主意竟然打到自己身上。看来的确让这群脚下的奴才们安逸太久了,他们都快不知道帝君的火暴脾气。
朝堂争执不休时,赫连瑾轩酝酿好,当场发作起来:“好了!你们忧心本帝立后之事,本帝甚是欣慰。本帝固然才情不高,也记得先帝曾不知一次告诫过本帝:何时何地,最好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话虽然没有说得透彻,但其中的意思,朝臣们全都心知肚明。
这话表明是斥责之意,意思不言而喻。主子的事,也是你们奴才该问的?我想要解释就解释,不想要解释的,你自然也不用来问。下次你再这么多嘴,有这么多的问题的话,就不要怪我了。
眼见帝君发火,众人纷纷跪了下来。
没曾想,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