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忙准备洗漱的东西,“小主跑了一晚上累了,明早还要去皇后宫里请安,早些休息也好。”
年初一,清辰随着皇后去给两宫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今年六十有二,耳不聋眼不花,每天早起不间断的在院中打太极舞剑,身子骨比太后还要健朗,偶尔有点小病小灾,将养几日就没事了。倒是太后已经缠绵病榻多日,身子时好时坏,就连年初一嫔妃请安,也只是让皇后带着众嫔妃在院中磕了头便散了。
清辰从太后宫里出来后,便又去了兰若轩探望叶婕妤。
叶婕妤正坐在妆台前梳妆,梳妆台上放着一盒药膏,看来锦秀一早就去找过顾云枫了。
清辰坐在她身旁,见叶涵玉神情恹恹的,未施脂粉的脸若秋日的枯叶,透着一层灰白,整个人无精打采。知画正在给她梳头,清辰便温声劝道:“姐姐不用担心头上的伤,想必姐姐也听说过,顾太医是南宫邪老神医的弟子,他的药膏千金难寻,擦上之后,保管姐姐以后还是花容月貌,不留半点痕迹。”
叶婕妤冷哼一声,信手拿起妆盒里的一支和田白玉簪在手里把玩着,“头上的伤痕可以消去,那心里的伤怎么治?”
清辰知道她还在生皇上的气,又缓缓道:“姐姐虽然心里委屈,可没有证据,又是她将姐姐救上来的,皇上如何发落她?就如当初我落水的事情,最后皇上不也只是惩罚了两个犯事的小太监吗?当初我的心情比你现在如何?不也忍下来了吗?”
叶涵玉闻言转头望着她,眼里有种同病相怜的疼惜:“是啊,你当时的心情,一定不亚于我现在心里的恨。”
清辰微微点头,“这宫里的人互相算计,谁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浮浮沉沉,磕磕绊绊是在所难免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还留有一口气在,总能找机会扳倒她。”
叶涵玉抬眸望向镜中,眼中慢慢透出一股狠绝之气,忽然重重一掌拍在桌角,手中的白玉莲花簪“啪”的一声,生生磕碎在桌沿,“留着这个疤也好,总能提醒我今日所受的耻辱。”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孙太医来请平安脉,然后又拿出大大小小十来盒功效不一的药膏说:“小主,这些都是太医院治伤的良药,消肿祛瘀,淡化疤痕最是有效,皇上交代了,务必不能让小主的脸上落下疤痕。小主放心,额头上的只是擦伤,不会损了小主的容颜。”
叶婕妤点头淡淡道:“有劳孙太医了,静书,赏。”
孙太医见她无别的吩咐,便告退了。
清辰又陪着她说了会话,怕她劳乏不敢久留,也起身告辞。
原本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再查不出什么的,可这天她正在兰若轩跟叶婕妤和顾常在聊天,见皇上身边的小公公张德来请,说是那晚陷害叶婕妤的小太监找到了。
他这一说,叶涵玉激动的忽的一下站了起来,颤声问:“找到了?可知道是哪宫里的太监?”
张德在御前当差,一向是谨慎惯了的,只说:“皇上在宁妃娘娘宫里呢,请小主过去一趟,自然也就知道了。”
叶婕妤回头对清辰急急道:“辰儿,我们一起去看看。”
清辰忙随着叶涵玉一起到了颐华宫,颐华宫内皇上也在,正殿的大厅里跪着一个青衣小太监,同时跪在那里的还有一个满脸惶恐的林婉仪。
清辰是第一次见她,看她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眉入鬓,双眸潋滟,头上戴着一支鎏金蜂蝶穿花衔珠步摇,并两支菊花纹珐琅彩金簪和翠镶碧玺花扁方,项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着一身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芍药花宫装,简洁而又华贵。
清辰和叶婕妤行过礼后,宁妃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小太监说:“本宫已经查到了那个想害你的小太监,他说是林婉仪指使他这么做的,已经供认不讳,你是受害人,本宫总要着人告诉你一声。”
清辰心下一沉,转而去望叶婕妤,见她脸色微变,明显一副意外而又不可置信的神色。
片刻之后,听叶涵玉疑惑的问道:“嫔妾敢问皇上和宁妃娘娘,是怎么找到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