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珺带着福泉进了殿内,见太皇太后也正从暖阁出来,皇帝忙上去搀扶,笑问:“皇祖母这些日子可还好啊?孙儿最近国事繁忙,总抽不出时间来给皇祖母请安,如今天冷了,您老人家可要保重身体。”
太皇太后打量皇帝几眼,和蔼道:“我身子硬朗的很,你不必担心,倒是你怎么突然间消瘦了这么多?国事再忙也得保重龙体,不然你身体垮了,这千斤重担谁来替你挑?”
皇帝扶着太皇太后在小花厅内坐了,亲自接过桂嬷嬷手中的茶递上来说:“孙儿心中有数,不过是最近总熬夜的缘故。”
“嗯。”太皇太后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然后轻吹着杯中的茶沫饮了几口茶才说:“若为国事,皇祖母也就不说你什么了,若是因着儿女情长,我可断不答应。不懂规矩的人,就不配伺候在皇上身边,你懂吗?”
皇帝眉心轻跳了几下,赔笑道:“皇祖母说什么呢,不知谁又惹皇祖母不高兴了?若说没规矩,不过就是卫贵人新入宫,有点小孩子脾气罢了,哪里就像皇祖母说的这么严重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太皇太后有些不悦的说:“宸妃当着皇上的面掌掴了卫贵人,这事是卫贵人有错在先,纵然宸妃行事出格了些,可她是妃主,遭人诬陷小惩以戒底下的嫔妃,别人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如此不给皇上留颜面,这倒让皇祖母有些意外?这丫头行事一向有分寸,忽然之间如此反常,可是因为最近皇上太宠爱那个什么卫贵人,她心里不舒服的缘故吗?”
皇帝脸色微沉,轻声道:“皇祖母知道她不是小气的人,当初说要选秀,她从来就没有反对过。实在是卫贵人有些过分了,非要逼她教训人,连她都忍耐不住了,若换做别人,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事来呢。”
“你们两个吵架了吧?”太皇太后瞥了皇上一眼,轻哼道:“就算你在此护着她,老祖宗我也能瞧出些端倪来。宸妃性子再沉稳,我也不认为她这个年龄的女子会对这些佛经多么感兴趣,除非她是心无所寄,不知道自己除了抄经还能做什么,才会天天跑来我这里坐着。前些日子,我听到了不少流言蜚语,说是她和萧珏怎样怎样,你相信那些谣传吗?”
皇帝目光微寒,很干脆的说:“孙儿当然不信,况且都已经查明,那些话是俪妃让人故意散播出来的,无非就是女人之间的那些小手段罢了。皇祖母知道宸妃的品行,她怎么可能和萧珏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最好,若是有,你知道该怎么办吧?”太皇太后叹息道:“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不该长了那样一张脸,说实话,从第一次看见她,我就一直担心会有这么一天,老祖宗绝不能容忍你们兄弟两个为了个女人反目,你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太皇太后说的很重,皇帝忙道:“皇祖母放心好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再说萧珏心里放不下的人恐怕是俪妃,想必您也听说了,俪妃死后,萧珏天天在外面酗酒,没准他恨宸妃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像皇祖母担心的那样?”
“但愿如此吧。”俪妃的死,太皇太后并未多言,总觉得她死了,对皇上和萧珏都是件好事,也算了了一桩孽缘。更重要的是,俪妃的品行,太皇太后着实不喜欢,既然留着她是个祸害,不如早些去了的好,至于手段,对于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来说,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祖孙俩每次坐在一起,太皇太后关心的除了皇上的身体,便是朝堂大事,不过其他的事情,与老祖宗说起来,皇上明显就觉得没什么压力了。
清辰出了永寿宫的门,还未转过门前的那片花圃,迎面就碰上了萧珏。见他脸色发黄,双眼浮肿,眼底一片乌青,不用想也知道,这必然是他昼夜不能安眠所致。她从未见他如此憔悴过,忍不住就有些心疼。
清辰小心翼翼的问:“殿下可是来给老祖宗请安的吗?刚好皇上也在里面……”
萧珏未等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声音嘶哑道:“既然他在,那我改天再来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