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御书房中出来，慕离有一种十分恍惚的感觉，也许是潜意识里一直都在回避这个问题，觉得自己不会真的去面对吧，所以从来也没有设想过，她和玉笙寒的未来，有可能不是她一直觉得的策马江湖，还有可能便是在这皇宫的笼子之中。
抬眼看了看天，虽已经入冬，但天空中依然有红彤彤的太阳，只是，纵然这太阳的光芒看上去让人觉得舒服，但照在身上，却依旧丝毫没有任何微暖的感觉。
有些明白宋凌轩的话了，他是那么强烈的反对，她跟随玉笙寒，虽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放任他做出自己的决定。
环视这皇宫，看着这高高的宫墙，金碧辉煌朱红色的一切，此时显得这样苍白。
一想起来就很可怕，她的后半生要在这个地方，而且，她还得为梁国的江山社稷考虑，为皇族考虑，甚至作为白家的人，往后她还要为白家考虑。
到底，她还是摆脱不了这种命运吗？
或者，她可以抛下玉笙寒，却选择她想要的生活，即便没有他，虽然心底空荡孤寂，却是自由的吧？
“嘿，媳妇儿，你在想什么呢？”正当慕离茫茫然走在这朱墙之间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欢喜的声音响起来，不用说，天底下会这么叫她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
“没什么。”慕离说道，低低的声音。
“我知道父皇召见你了。”玉笙寒说道，虽带着笑容，但也小心翼翼，“他说什么了吗？他说过不会阻止我跟你的事情。”
“嗯，他没阻止。”慕离说道，却不愿将皇帝对她的恳求说过玉笙寒听，玉笙寒肯定所他不会那么做，甚至会去找皇帝理论，可就连慕离都承认，皇帝说得没错的。
玉笙寒到底只是经历过太子，还没有真的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帝位和太子位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慕离却是亲眼见过一个人从皇子到皇位，在那个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如何运筹帷幄，用尽一切手段，如何舍弃了他自己，只为了权力和地位服务的。
“那你怎么？”玉笙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慕离的不自然，脸上露出担忧和关切的神色，“是不是他还说了什么别的事情？”
“嗯，皇上头疾严重，你可知道？”慕离只是说道，玉笙寒一愣，看样子他暂时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或者并不觉十分严重吧，“李公公今日带我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皇上头疾发作。”
“父皇他当真如此严重了？他没对我说过。”玉笙寒低声说道。
“而且他还在服用徐方士的丹药，而那个徐方士，便是当初说胡兰香的儿子是真命天子的人。”慕离又说道，一边说也一边随着玉笙寒走着，“我怀疑那个人是和青衣楼有瓜葛的。”
“极有可能，我会好好查查的。”玉笙寒点了头，“只是服用仙丹的事情，我恐怕是无能为力的，父皇对仙丹十分痴迷，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但是他却不曾听我的。”
慕离默然，早就料想到这个可能性了，所以也不意外玉笙寒会这么说。
“我只能尽力再劝说，至于头疾，他不想家荣恩知道，倒是真的不好说了。”玉笙寒沉吟着。
看得出皇帝也让玉笙寒十分头痛，毕竟是他的父皇，虽然这其中还有君臣的关系在里面。
“对了，你现在是要带我去哪儿吗？”慕离问了一句，岔开了话题，不想看到他愁眉紧锁的模样，也不想提起皇帝，让她想起皇帝说的那些事情。
玉笙寒该是听说她入宫了，所以特地等着她的，此时走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着皇后的凤鸾宫而去的。
“去皇后那里啊。”玉笙寒笑着说道，“不是说了，要让你看一出戏吗？”
慕离顿时想起了李公公说的，关于凤鸾宫闹鬼的事情，当时她就猜测，这肯定是玉笙寒动的手脚，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拭目以待。”慕离微微一笑，“不过，单是我们两人看，恐怕不合适吧，有一个人是十分重要的，她若是错过了，这出戏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已经在等着我了。”玉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