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玄寰以东,七百万丈处的空间内突然发出嗡鸣共振,一道门牗大小的光痕原地出现,从中并肩蹿出一片灿烂的星洲和一条絮嗦掉链的爆云花舫。
聂小凤被旷异天的幻海星洲撞得晕头转向,上玄寰间又缺乏万有引力,一眨眼爆云花舫就给两驾神舆的巨大冲击力撞出几千丈远,一头栽入了木星周边的一颗小行星上,小行星轰隆隆转个圈儿,将爆云花舫拢在了背面。
聂小凤慌忙从花舫中跳出,几步跃上小行星的顶端,向远处已飘渺成一粒星尘的星洲拼命招手大叫,扔石子踢脚,星洲却毫无觉察,越行越远。
“刚才是何物撞了我们?”幻海星洲上,餉神顾铭君转身疑道。
旷异天充耳未闻,皱眉注视着洲头上空高悬的无极图,图面上闪现着一枚小红履状的坐标,忽明忽暗,冥瞾神回头道:
“晴儿他们还未及宇宙深处,若我们以最高光年速日夜兼程,五天四夜应可赶上。”
顾铭君点点头,颔首细思一番:“对了,方才出九坤时羲公对我们嚷了句什么来着,好似。。。。老虎瞳你们没还?”
“老虎瞳,”旷异天兀自重复,抬头反问:“什么玩意,你借过这法器?”
“没有,”顾铭君忙不迭摇头:“你就非得在星洲上下都布满隔音法界,我哪儿听得清外头说什么!”
“无极图缺失图圣,极易受到外界干扰而影响定位,所以我才施法隔绝了星洲十方的杂音,你确定你没借过那物事?羲公闹起来可猛。”
“没有!”顾铭君大袖一挥,斩钉截铁,胳膊还没放下,却听幻海星洲上忽然响起了滴滴滴滴的嘹亮警报声。
二神回头一看,只见银河中的各大星系正向彼此奔聚而去,一颗又一颗大大小小的星球撞作一团,轰然爆炸,火焰喧天,刹那间,百万宙星烧了个烽火连城,整个银河系变成了一片吞吐着冲天巨焰的赤色火海。
“不好,庶母星暴!”
旷异天大惊,疾疾掉转洲头,蓄足神力向罗盘一掌推去,半丈长宽的幻海星洲势如穿星长梭,咻然远走,险险避开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星暴火舌。
“瞾君!铭君!我在这里~~~~~~~~~~~~~~~~~~~~!!!!”
聂小凤在小行星上又蹦又跳,喉咙叫破,冷不丁一颗燃烧着的大行星从侧面猛地撞来,聂小凤连声尖叫,死死扒住小行星上的凸岩,小行星带着爆云花舫在燃烧的星群中几番连环撞击,弹来弹去,终于在燃烧的火海中高速旋转着,缓缓停了下来。
聂小凤焦头土脸,周身剧痛,无边的庶母星暴伸展着巨大的火舌向漏网的小行星温柔舔来,聂小凤慌忙滚入身旁一座岩石下方的狭长缝隙中,由于落地过猛,冷不丁被腰里藏着的一枚硬物咯得龇牙咧嘴。
致命的热浪向整颗行星囫囵吞下,一草一木,微粒星灰,都将须臾融化,聂小凤的心里却异常平静。
人在弥留之际反会倍加清醒,此时此地,她的脑海中除了悔恨不该罔顾家公伏羲的劝说,只身独闯凶险万变的上玄寰,便是忆起当年在鼎沸魔都中与丈夫魄军一上一下、彼此奔去的那个刹那拥抱。
一念至此,她从腰间掏出那枚膈应得她生疼的彩釉陶埙,捧在两手间呆看几秒,便背靠岩石,凑到唇边吹奏了起来。
死期之前,她只想再奏响它一次,让魄军最擅长的音律伴她最后一程。
“小凤!”
滔天热浪中,聂小凤扭扭脖子,以为自己在做梦。
“小凤!!”
沙哑的嗓音从宇宙深处传来,聂小凤一泠神,从混沌中睁开了眼睛。
岩石后方猛地掀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巨响,地上的小石子也一块块飘浮到半空中,聂小凤一惊,本能回头扒着石头一看,只见满星球大大小小的岩石如同被巨力骤然掀起,一块块飞弹上天,一道歃宇白袍穿破漫天的星灰与火焰,闪电般向她俯冲而来。
聂小凤心头顿时一阵厌恶,身子连连向后缩退,胳膊挥舞,口中大喊:
“别过来!”
话音刚落,脚下的小行星薨然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