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喊声震天,火光熊熊,沈舒窈悲痛绝望中,忽然身后走过来一个男子。
急急地拉着她往后走去,“姑娘快走吧,大火很快要烧起来了。”
沈舒窈知道他是青莲教的人,指着门哭叫道:“可是殿下还在里面,快救救他吧。”
“殿下自己不想出来,我们谁也冲不进去的,快走吧,楼快要塌了!”男子情急之下,抱起她穿过曲折的暗道,往外奔去。
一阵炙人的热浪传来,夹杂着一股浓烟,沈舒窈猛呛了几口,又惊又痛中,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闻到空气中飘动着一股香甜的气息,这是酥糕的味道吧?
睁开眼,发现天光暗淡,像是近黄昏了,自己躺在一张看上很熟悉的床上,母亲守候在一旁。
她知道这是沈家,支撑着坐起来,怔怔地问:“我怎么躺在这里?”
“是一个男子将你送了过来,当时你被大火熏得昏迷了过去,看看,头发都烧焦了一把。”沈夫人脸色忧郁地道。
沈舒窈脑海中倏地闪过烟云楼的一幕,眼起浮现出炙热浓烈的火焰,慕容琤那清绝哀恸的面容。
一阵切骨之痛传上心头,她颤声问:“烟云楼是不是烧尽了,殿下有没有救出来?”
沈夫人面现悲色,“我找人打探过,大火烧了整整半天,整座楼房已夷为了平地,殿下只怕已是……”
沈舒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大叫道:“不会的,他不会真的这样死了!”
她冲下地,发疯般地朝外面走去,沈夫人知道拦不住她,吩咐身边一个仆人,“快跟上去照顾小姐。”
沈夫人跌跌撞撞地跑到烟云楼,眼前是一片荒败的废墟,被烧得焦黑的残梁上,仍然冒着星星的火光。
官兵们仍然没有散去,正在清理着场地,搬出一具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沈舒窈冲过去,抓住一个官兵,嘶叫道:“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为什么要放火杀人?”
“是皇上的旨意,说见到三皇子与青莲教的人,要立杀无赫,一个都不许放过。”官兵回道。
沈舒窈仰天悲呼:“难道真是我太天真了,误信了他的话?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不来这里,他就不会暴露,就不会发生这种惨局了。”
忽然,她盯着地上那些烧焦的尸体,颤声问:“三皇子的尸体在哪里?”
官兵叹了口气:“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说着,手指着其中一具放在单架上的尸骨,“不过这具尸体与三皇子的身高外形很相似,而且是从楼上那间密室发现的,应该是他了。”
沈舒窈忍着钻心的疼痛,一步步走到那具尸体前,肌肤与衣袍都已经烧尽化成了灰,骨骼也支离凌散了。
她触碰拔拉了一下,忽然看到骨灰中有一枚火吻过的玉佩。忙捡了起来,拭去上面的烟迹,清晰地看到了玉色与图案。
这就那枚皇上定制给几位皇子的,慕容琤数次遗落却依然执着地带在身上的碧竹玉佩。
她立刻泪如泉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三郎……”
沈舒窈回到浣月轩,满心痛楚凄惶,苏若颦早已得到消息,哭得成了一个泪人。
见了她,仍然抱着一丝希冀,站起来颤声问:“你看到殿下的遗体了吗,他真的已经……”
沈舒窈拿出那枚玉佩,苏若颦一见,顿时泪水滂沱,身子瘫倒在炕上,悲痛得无法自抑。
半晌,她才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道:“我不相信,他从刀林箭雨中度过了那么次危险,竟然会丧身大火中,身边还有那么多高手,不可能看着他落难的。”
沈舒窈眼前浮现出门缝中看到他的最后一眼,更感到痛彻心扉。
喃喃地道:“是殿下执意要赴死,他对皇上的穷杀不舍,冷漠残忍感到绝望。他用这么绝决的方式告诉世人,他走到这一步,身上负载着太多的痛苦与无奈。他从来不甘心沉寂与平凡,向往最强烈光芒的地方,如今他既然无法走到阳光底下,就甘愿选择在烈焰中**。”
苏若颦呆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