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愿。 ”凝视她良久,慕容谦若无其事地说了这一句,然后转身离了牡丹阁。留给她的,只是那高大英武,又fēng_liú潇洒的背影。
忍住摔出茶杯的冲动,修长的五指握得更紧。眉间颦蹙几分深,心上踌躇有多寒。
天明远,更漏长,滴滴泣沥,染画眉梢。
慕容谦才走到明景轩院内,远远一看,便见屋内灯火通明。快步进了房内,只看赵若瑛正为他收拾桌案。公文放得整齐,笔墨纸砚依次摆好。那端庄静谧的神情,俨然一位贤妻良母,与白日跳舞的风尘之态判若两人。
这样随便进他书房的人本是该罚,可此时,慕容谦只轻咳一声,站到她身后两步处,静静看她。
“见过王爷。”听到声响,赵若瑛回身,恭敬行了礼,额头微微低垂。
“平身吧。”慕容谦抬手示意,同时闲散道,“从一开始,就是皇妹让你来的吧。”
“奴婢不懂王爷的意思。”温柔的眼眸微微抬起,赵若瑛有些怯懦。
随意一叹,慕容谦道,“你们女人都这么喜欢说谎吗?”
“王爷饶命。”赵若瑛跪拜在地,哀求,却也还有一份尊严,“来王爷府上献舞,请求留下,的确都是长公主授意,但奴婢也是心甘情愿,否则无人能够逼迫。但不知,王爷是如何知晓?”
“其实也只是猜测。但本王相信,若不是皇妹撑腰,你没这个胆子。”不羁的神情挂在面上,“起来吧,你也算主动坦诚,本王恕你无罪。”看着诚惶诚恐的赵若瑛,总比有些人,见了棺材都不落泪来得真诚几分。“说说看,皇妹让你来府上是什么目的?”
起来站好,赵若瑛羞怯地望着慕容谦,似也夹杂着渴望,“长公主心系王爷,希望王爷早日得个一男半女。”
“这么多年,皇妹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慕容谦心有疑惑,低声自语。
赵若瑛听了,略带犹疑道,“长公主是听说王妃在南楚时,为了对付一个受宠嫔妃,曾打掉和王爷孩子。所以公主信不过了。”
“你说什么?那个孩子是她自己打掉的?”面上只露点点迷津,心中,不禁风起云涌,“你听谁说的?”
就在前些天,牡丹阁的那位,还楚楚可怜地告诉他说,孩子是不小心没的……
如今一听,却像是大有蹊跷。
说谎的是谁?赵若瑛吗?或者又是她。
“奴婢曾随长公主入宫,听长寂宫的谢秋颜姑姑说的。当时谢姑姑随王妃同回南楚,现在说起来,姑姑还很佩服王妃呢。拿得起放得下,为了扳倒拦路虎,亲生骨肉也照舍不误。最后,虽然没要了那惠妃的命,却也令她就此失宠,为日后的计划做好了铺垫。”赵若瑛描绘得栩栩如生,使人身临其境。
谢秋颜虽然和他们兄妹有嫌隙,却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而皇妹,似乎和雪瑶关系也不错,更不至于凭空编造出这样一个故事搅扰是非。这样看来,说谎的,除了她,还能是谁。
想到她不择手段,为求权位,竟能牺牲他们唯一的骨肉;想到这么大的事,若不是今日若瑛出言说出真相,恐怕他还不知要被她蒙骗多久。这样的女人,红颜祸水,本性难移,可恨!
慕容谦心上沉重,久久不言。
“王爷何必为不值得的人伤神呢,不如让若瑛来服侍王爷吧。”仍是眉目低垂,赵若瑛小心翼翼向他靠近。
近到身前,一双润泽的手微微颤抖,赵若瑛的指尖触在慕容谦的腰带上,轻柔凝缓,一寸寸滑落。
慕容谦将她拉到身前,轻抚过她的长发,柔顺,带着些许幽香。天下女子还不都一样,爱名爱利,骗人的妖精。可即使他默许这一切,那个女人,依然不断制造谎言,一个破了,还有更多未知,永远看不清真心。
宽厚的手掌覆在赵若瑛秀美的肩颈,就要褪下她的衣襟。
脑海中,突然闪过大红花轿前坠落的红衣身影,还有身中一箭,那绝望无助的神情。她的痛楚,她的哀伤,那么真切,还分明映在眼帘。
况且眼前的女子,虽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