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只是停在了宫门口,离内宫还有不短的距离,他们要徒步走过去。 这样来说,雪瑶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做思想准备。
慕容谦跨步走在前面,他身材高大,虽然没有加速快行,走起来也是健步如飞。本来,雪瑶习武出身,轻功极好,要是平时,跟上他丝毫不成问题。
可现在,她穿着繁琐的宫装,长裙垂地,很是累赘。再加上雪瑶从小到大,只代嫁成亲那天,穿过垂地的女装,还是有金童玉女帮她拉着裙角。现在穿着宫装走这么远,又没人帮忙,不要说跟上慕容谦,就是让她小心翼翼地自己走,只怕都会踩裙摔倒。
没办法,雪瑶只能自己提起裙角,快步走向已经走出三四米远的慕容谦。
“王妃——”一旁的夏儿想告诉雪瑶别这样,却怕惊动王爷,更不好办,只能暗自着急。
感觉到有急促的脚步声,慕容谦回头,看到雪瑶提着裙角,一脸焦急地跑来,顿时觉得忍俊不禁,其中,又带着那样一份真实的可爱,“你在南楚也是这样的?”一国公主,就算火烧眉毛,也不能如此吧。
“当然不是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雪瑶赶紧坚决否定,也不多想,谎话随口就到,“我在南楚都是坐八台大轿,什么时候用走这么远啊。不过不能耽误了敬茶,只好出此下策喽。”
当谎话说过千遍,谁还以为不是真的呢。可事实就在那里,不过自己失了本真。
慕容谦心想,这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动不动就反客为主,现在又成自己的不是了。索性站在那里,在她的耳畔柔音低语,“敬茶不急,王妃的仪容重要,不然,为夫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说完,伸出手臂来给她。
“你!”雪瑶手指着慕容谦,本想说句,丢人也是我唐雪瑶自己,和你镇北王没有半点关系。又一想自己的身份,还有方才在车上要装恩爱的交易。雪瑶只能忍下怒火,换上一个强扭的笑,挎上了慕容谦的臂。
他的臂结实硬朗,隔着衣物,放松的姿态,也隐约可以感觉到他的有力。
只是,这样的人,却有着高贵公子的面容,fēng_liú不羁的心性,似乎雾里看山,永远迷蒙不清。。
两个人,臂腕相环,缓步慢行在皇宫。
“哎,咱们不会迟到吧?”偷偷看着他,雪瑶小心翼翼地问。
“迟到就让他们等,怕什么。”慕容谦悠然自得,唇边那一抹浅笑,更显出理所应当的霸气凛然。
五月,牡丹已落,花瓣飘零,春风卷着芳香,阵阵袭来,宛如你昨夜的发香,过闻不忘。
雪瑶和慕容谦一路嬉笑,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景和宫。
景和宫,后宫的最深处,也是北翎历代太后所居之处。先皇故去,为显悲痛哀悼之意。这些宫室,从外围观之,并不宏美,但内部皆为玉雕翠饰,秀丽非常。
企足进入宫门,翠玉帘幔垂着金砖碧瓦,名贵的香料慢慢焚燃。举目之间,所处所感,皆高贵雍容。只是,室内不时传来的粗狂杂音,或大笑,或格不入,无一不在破坏这幽谧清雅之景。
进到室内,房间本是宽敞阔丽,不过,二三十人同在屋内,颇有人满为患之感。抬眼看去,正座上的两人,一个是身穿皇袍的七八岁顽童,另一个是一身水绿华衣的年轻妇人。只看她弯眉如黛,唇绽撄粒,发髻低绾,垂着墨翠珠饰,眉眼间极尽柔美风韵,大概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那个顽童不用说,一定是皇上;那个年轻的美妇人是谁,太后吗?
但刚才自己问太后是不是又老又凶时,慕容谦可一点都没反对啊。不过也是,皇上这么小,想来太后年岁也不会太大。自己刚才真是一时大意,竟被他唬住了。
“参见皇上,太后。”雪瑶和慕容谦一起欠身行礼。
“平身吧。”开口的是那绿衣美妇。
猜的没错,她果然是太后。
雪瑶站起身来,又仔细看她。她不仅年轻,而且容颜娇媚,温柔如水的眉宇间,带着成shú_nǚ人的风韵。哪有什么老妖婆的影子啊!
这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