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丝娜将两条修长的长腿交叉搭起来,摆出教训人的姿势,娓娓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因为你杀了锦衣卫的人,你和朝廷,又或者是和皇室,肯定是产生仇隙了。这种仇隙,基本上是没有可能调和的,最多也就是稍微冲淡一些。朱以蓝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想?你的部下又会怎么想?”
徐兴夏有点奇怪的说道:“什么叫我的部下会怎么想?他们会怎么想,和我有什么相关?这件事和他们又没有关系!”
苔丝娜眼神眨了眨,认真的说道:“徐兴夏,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是什么人?朱以蓝是什么人?你和她的事情,你的部下怎么会不关心?万一你为了她,损害了白衣军的利益,他们怎么办?举个例子,如果朱以蓝要你解散白衣军,投降朝廷,你怎么办?你选择她,还是选择白衣军?又或者是,她出面招安你,你怎么办?这些都是关系到无数人的性命攸关的问题。你说,他们会不关心?”
徐兴夏微微一愣,欲言又止。对于苔丝娜的问题,他其实没有认真想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去想。因为,这个问题,的确是很尖锐,尖锐到他只要触及,就感觉相当的不舒服。于是,下意识的,他就躲避了。诚然,他不可能为了朱以蓝而放弃白衣军。他还没有弱智到那样的地步。没有了白衣军,他扎都不如!
但是,如果因为白衣军,造成朱以蓝的香消玉殒,他同样会感觉到非常的心痛。如果因为战局的发展,她被迫嫁给了其他的权势人物,他同样会感觉到心痛。他无法忍受她被别的男人玷污。因为他找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才会下意识的选择躲避。
其实,徐兴夏自己很清楚,白衣军的大部分人,对于这个所谓的朱蘅芷,又或者是朱以蓝,都不是很感冒的。对于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其实也不是很赞成的。只是,他们还没有直接表露出来而已。最根本的原因,不是她的个人问题,而是她的出身问题。
她是皇室的人,是朝廷的人。说得不客气一点,她其实就是他们的敌人。白衣军中的绝大部分人,对朝廷都没有好感。特别是在造反的口号叫出来以后,她更是敌人中的敌人了。身为白衣军的最高指挥官,他怎么可以和白衣军的敌人纠缠到一起去呢?
如果他带领白衣军起来造反,那他和朱蘅芷之间,就更加不可能了。敌人和敌人之间,怎么可能结合到一起?即使是和亲,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如果没有十分特殊的原因,朝廷是不可能同意他们之间的婚事的。除非是他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千里突袭,直接将朱以蓝抢回来,就好像是苔丝娜一样。
但是,朱以蓝不是苔丝娜,是不会轻易离开京城的。想要抢到朱以蓝,除非是直接突袭京城。问题是,朝廷对京城的防卫,还是比较坚固的。试问,白衣军有能力,直接杀入京城,去将朱以蓝抢来吗?再说,就算白衣军有这个实力,朱以蓝会不会拒绝跟他走呢?她会不会自杀呢?这都是不确定的因素。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的部下,怎么可能赞成他和朝廷的郡主有关系?他们又怎么会不担心自己的立场?万一自己真的选择了朱以蓝,放弃白衣军,他们岂不是要全部完蛋?虽然,这仅仅是他们的忧虑,还没有表达出来,但是,只要有这个忧虑存在,就会对白衣军上下,都构成很大的影响。如果人心不齐,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个问题,很是现实,很是痛苦,很是尖锐。他其实不想去提及,不想去触及。只可惜,被苔丝娜这么一提,他想要不提及,不触及,都不可能了。因为,这是一根刺,横在了他和朱以蓝中间。两人的距离越近,受到的伤害可能就越深。更要命的是,这根刺以后到底是逐渐消失,还是继续壮大,谁也说不准。
想了好久,徐兴夏才有点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