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哨卒揉了揉眼睛,发现那点光亮并没有消失,明显不是幻影。
仅仅过了不到半袋烟的功夫,那条光亮就离莘邑近了许多,变成一条火龙了。
哨卒赶紧将轮值的十几个民壮全喊醒了,民壮的队率是个参加过彭城大战的老兵,只因右腿跛了所以被打发到莘邑来养老,这老兵往城外只看了一眼,顿时便脸色大变,当下厉声高喊起来:“军队,有军队在行军!吹号,快吹号示警!”
说此一顿,老兵又狂吼道:“再派飞骑,向濮阳告急!”
老兵就是老兵,经验丰富,这支军队没打招呼就突然出现,明显是敌非友!
十几个民壮顿时便炸了窝,其中两个人连滚带爬冲下城头,从营房里找出牛角号使劲地吹了起来,霎那之间,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便已经冲霄而起,正在熟睡中的百姓以及守军便纷纷被惊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整个莘邑便已经是沸反盈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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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邑城东,四千多楚军正大张旗鼓往南急进。
遥往莘邑,城头上已经燃起了冲天烽火,显然,齐地也已经遍布烽火台了,楚军若继续向前进兵,则必然会重蹈赵地的覆辙,无论走到哪里,烽火狼烟都会始终追随,而数以十万计的汉军、齐军也必然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武涉打马追上项庄,忧心冲冲地道:“上将军,咱们真不应该回齐地的,你看,这莘邑烽火一起,韩信、刘邦他们马上就知道咱们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刘邦、韩信几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扑来,咱们就是想突围都找不着缝隙了。”
说此一顿,武涉又道:“上将军,齐地可不比赵地呀。”
武涉这话倒是大实话,齐地跟赵地情形的确不同,而且是大大不同,赵王张耳虽说也是刘邦封的,可张耳却从不视刘邦为君父,楚军窜入赵地,张耳也只是命令各地举烽火给汉军通风报讯,却不曾派出一兵一卒来助战。
齐王韩信就大不一样了,韩信对刘邦老儿那可是言听计从,至少现在还是这样,楚军一旦进入齐地,不但要面对各路汉军的围追堵截,更要面对韩信三十万大军的层层截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那就是全军覆灭之结局哪。
“先生说的对,韩信比张耳更难对付,齐地也比赵地要凶险得多,稍有不慎,立刻便是全军覆灭之结局!”项庄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所以,咱们不能在齐地多耽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透齐地,重回楚地!”
武涉闻言只是苦笑摇头,重回楚地,说得容易,可回得去么?
项庄身后,桓楚、季布、萧开诸将也是兴奋不已,虞子期却皱紧了眉头,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了困惑之色,这个时候重回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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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千五百多楚军越过莘邑连夜往南急进时,周勃已经带着五千精兵率先过江。
汉军派出所有骑兵搜集到了五百多艘大小船只,又连夜将船只集中到了一起,将近黎明时,周勃的五千精兵第一批登船,然后在薄薄的晨曦中踏上了河水东岸,一上岸,周勃便吩咐熟悉水性的健卒将船只重新划回北岸,接应后续大军渡河。
遂即五千汉军便开始结阵,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四出侦察。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沙场宿将,周勃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
既便楚军基本不可能半渡而击,周勃也还是很小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日上三竿,第二批五千汉军也顺利踏上了河水东岸,周勃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河水东岸已经集结了上万精锐,楚军再想对汉军半渡而击,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与此同时,派出去侦察的斥候也有了发现。
很快,周勃便带着五百轻骑来到了林子外缘。
望着隐藏于灌木丛中的百余艘船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