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倘若她真是秦浅夕,秦钦的案子查到这一步,她确实不该再涉身其中。事关皇上、外戚,已是君国大事,由老丞相出面权衡解决,方为上策。
但是,她是白宛!父仇滔天,从前她是不知,如今她知晓了,怎可能还置身事外?
正想着,外头彩薇慌张进来报信儿,说是洛氏见了红。
众人不敢耽搁,匆匆一齐去了闲听苑。
顾妈妈早已哭红了眼,洛氏又昏死过去。
一时,吴大夫来了,又是施针,又是烧艾,洛氏才微微掀了掀了眼皮儿。
收了针匣,吴大夫随秦修言去外间,一路只是摇头:“实在不料夫人爱子心切如此,那些汤药不能再用了。一则,夫人有身子,需得进补;二则,郁结在心,不得排解,只怕于胎儿也不利。”
秦修言遥遥望了内室,一阵失神。
那样芝兰玉树的长子化仙而去,难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幼子也要保不住?
内室里,似乎又传来呜呜悲泣。
吴大夫叹了气,自去开方子。
浅夕呆站在两室之间,恰时,秦阆急匆匆从外头进来,见了她便问:“娘怎么样?”
“不好。”浅夕直言。
秦阆看着浅夕眼下的乌青,知她昨夜必然难眠,顿时心疼,再听里头哭声一片,一时站在当下,竟不知如何是好。
“二哥,你可想母亲保住腹中孩儿?”
“这还用问么!”
“二哥,咱们把实情告诉母亲吧。有句话叫为母则强,胎儿尚小,母亲多半没有感触,才一心陷在大哥被害的阴影里不能自拔。除了大哥的事,只怕没有其他办法让母亲坚强起来。”浅夕说得坚定,眼中却都是征询秦阆的意思。
秦阆为难:“你的意思我何尝不明白,可如今凶徒已死,母亲知道了,只怕也是徒增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