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飘叶问身边的梅影,“这一出武戏如何?”
梅影说:“奴婢看不明白。”
叶飘叶一笑:“比第一场精彩多了,不是高手,却看不出其中奥妙,这一场不是比剑,却是比胆识。这位剑士和蔺姑娘一战,以后再遇强敌,当可心定气闲了。我说的对吗,蔺小砧?”
蔺小砧不说话,只是看着对面那台上的戴着若水神面具的人,面具后是不是杜桓那张脸?蔺小砧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了,因为她觉得这个人的身材很像杜桓,虽然在宽大的戏服后,其实也不能确定,但蔺小砧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蔺小砧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如果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杜桓死,那是什么滋味?蔺小砧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自己不可能在叶飘叶按动机关前杀了她。
叶飘叶说:“不管这面具后是谁,都要按我的规矩来。”
“慢”蔺小砧一声惊呼。
那若水神面具后的人头已经落地。在戏台上随着鲜血迸溅,人头在戏台上蹦跳了几下。
每蹦跳一下,蔺小砧觉得眼前就更黑一些,月光就更红一些,当月光在眼前被那喷溅而出的血染红时,蔺小砧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听见叶飘叶拍了一下手,一个人过去取下那面具,叶飘叶说:“蔺小砧,这次你的运气不错,不是杜公子。那就开始下一场吧。”
不是杜桓。蔺小砧也看见了,虽然眼前模糊,戏台上灯光也昏黄,蔺小砧还是看见了,不是杜桓,但蔺小砧依然心中难受。怎么了?
蔺小砧问自己,自己从前是竹西寺的顶级杀手,在那你死我活的从前的江湖,自己杀过多少人,为什么今天看见一颗人头落地就这样难受了。
心静,心静而后万事可为,心乱则神乱,神乱则眼乱,眼乱则手法步法乱,而后剑法乱。蔺小砧提醒自己,但她已经乱了,我是太关切杜桓了么,好像不仅是这样,只是觉得死的人虽然不是杜桓,自己也很难受,为什么?
蔺小砧吸了一口气,最后对自己说,如果再胡思乱想,死的人就更多。或许叶飘叶自有安排,或许下一个真的就是杜桓,总之,自己要赢,总之,现在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叶飘叶自然是看出了蔺小砧的乱,胜算在握的语气说道:“摇签。”
蔺小砧对棋音说:“你摇吧。”蔺小砧又深吸了口气。
棋音摇出签来,唱到:“武财神。”
“这个更像杜桓了。”叶飘叶回头看那戴着武财神面具的人道。
和先前一样,这次上台的高手,也是戴着武财神的面具。
“杜公子,你要是死了,我一定陪你死,不要怪我,我也尽力了。”蔺小砧是说给对面的杜桓听。
说完,使出野人谷时练的天星步法来,这次还好,这个高手的刀法倒是对路子,蔺小砧天星步法暗合天象之玄妙,最能贴身近战而游刃有余,七招过后,突然弃剑出掌,那高手已被打下台去了。
叶飘叶赞道:“蔺女侠终于肯出绝学了,这步法却是见所未见。好,这一场,你赢了。看来蔺小砧是善于制动而不善于攻静,只怕下一场又不好打了。”
那台上戴着武财神面具的人已经松了绑,取下了银刃项圈。正要取下面具,蔺小砧说:“慢,过来再取。”
叶飘叶道:“原来你还信不过我,我叶飘叶虽然做事狠了一些,却从来不会坏了自己的规矩。”
蔺小砧冷笑道:“像你这样狠毒的人,只怕也没有什么规矩。”蔺小砧一边止着伤口的血,一边看着梅影牵着那人走到自己台前,取下面具,不是杜桓,是一张乡下汉子惊恐苍白的脸。
蔺小砧心中失望,但也高兴,总算救了一个人。自己从前也不把这些人的命看得如何重要,今天却发自内心地不希望他们死于这场闹剧。
“可以喝口水么?”蔺小砧问。
“好像我的规矩中没有这一条。”叶飘叶一笑,“摇签。”
蔺小砧需要缓口气,叶飘叶当然知道。要知道这三场恶战,看似平淡,实则每一战都是杀机暗涌,难就难在蔺小砧的对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