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看完,对张令说:“大致世人的寿命,都可活到百岁,然而人因为有喜怒哀乐之情,弄乱了人的心性,爱和恨的嗜好和**,斩断了生命的根源。宣扬夸大自己的本领、而掩盖他人的长处,扰乱心性,顷刻万变。就会使人的精神疲乏、倦怠。天时虽和,也不能完全发挥作用。就象甘美的泉水,投进五味,甘美的泉水仍不改变味道,难道可能吗?所以我勉励你回归正道,不要忘记我的教诲。”张令拜别告辞,举手之间,那人已不知去向。又寻找原路而回。心里稍觉平稳和轻松。走了十多里路,黄衫人迎上前向他道贺。
张令说:“将要答谢你,希望告诉我姓名。”
黄衣小吏说:“我姓钟,活在世上时就做传递文书的差事,死在华阴,于是又被阴司录用、做传递文书的差事。跟从前一样劳苦。”
张令说:“用什么办法可以免去你这差事的辛苦?”回答说:“只要你能实现对金天王许下的诺言并且对他说,请他安排我做守门人,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送天符的时间已经耽搁了半天,不便再停留了。”
张令便与黄衣差役告别,黄衣人进了庙南枯树中三、五步远的地方就不见了。
这天晚上,张令停车住在华阴,决定东归去实现对金天王的许诺,花费要超过二万。就对他的仆人说:“二万可以赡养十个象我这样的家庭,供应他们物资和粮食。怎以把逾万的祭品送给上帝,而又私自去拜谒土偶呢?第二天早晨就向东走,到了偃师,住在县馆。看见原来那个黄衫小吏、拿着天符推门进来,怒叱张令说:“你怎么这样虚假,荒诞?现在就要大祸临头了,由你偿还对三峰的承诺没能实现,使我对你一饭之恩的报答也有始无终,心里很不安,象被毒虫咬了一样疼。”说完,就不见了。顷刻间,张令得了病,写遗书给妻子,还没写完就死了。
(性格决定命运,贪财的最终结果还是因财而死!)
【原文】浮梁张令,家业蔓延江淮间,累金积粟,不可胜计。秩满,如京师,常先一程致顿,海陆珍美毕具。至华阴,仆夫施幄幙,陈樽垒。庖人炙羊方熟,有黄衫者,据盘而坐。仆夫连叱,神色不挠。店妪曰:“今五坊弋罗之辈,横行关内,此其流也,不可与竞。”仆夫方欲求其帅以责之,而张令至,具以黄衫者告,张令曰:“勿叱。”召黄衫者问曰:“来自何方?”黄衫但唯唯耳。促暖酒,酒至,令以大金钟饮之。虽不谢,似有愧色。饮讫,顾炙羊,著目不移,令自割以劝之。一足尽,未有饱色,令又以奁中餤十四五啖之。凡饮二斗余,酒酣,谓令曰:“四十年前,曾于东店得一醉饱,以至今日。”令甚讶,乃勤恳问姓氏,对曰:“某非人也,盖直送关中死籍之吏耳。”令惊问其由,曰:“太山召人魂,将死之籍付诸岳,俾某部(明抄本“某部”作“其捕”)送耳,令曰:“可得一观呼?”曰:“更窥亦无患。”于是解革囊,出一轴,其首云:“太行主者牒金天府。”其第二行云:“贪财好杀,见利忘义人,前浮梁县令张某。”即张君也,令见名,乞告使者曰:“修短有限,谁敢惜死。但某方强仕,不为死备,家业浩大,未有所付。何术得延其期?某囊橐中,计所值不下数十万,尽可以献于执事。”使者曰:“一饭之恩,诚宜报答。百万之贶,某何用焉?今有仙官刘纲,谪在莲花峰。足下宜匍匐径往,哀诉奏章,舍此则无计矣。某昨闻金天王与南岳博戏不胜,输二十万,甚被逼逐。足下可诣岳庙,厚数以许之,必能施力于仙官。纵力不及,亦得路于莲花峰下。不尔,荆榛蒙密,川谷阻绝,无能往者。”令于是赍牲牢,驰诣岳庙,以千万许之。然后直诣莲花蜂,得幽径。凡数十里,至峰下,转东南,有一茅堂。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