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瑱坠下去之后,薛卓愣了好久也是不敢上前扶起凤瑱,半晌方才将其扶到了车上,探了探鼻息便是面色一白,尔后便挥手派人攻城,整个钟离在眼见着凤瑱坠亡在城楼下之后都是爆发出了无限的战斗力,整个城中以一当十,硬生生地在吴国铁骑之下又撑了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之后,天边烟尘骤起,整个大地亦是随之颤抖,不少吴军都是被自己身后的阵仗吓了一跳,当即就是再没有了攻城的打算,薛卓回头一看,一柄银枪正擦着自己的耳边过去,若不是薛卓当时闪躲得快,怕是当即就要身首异处。
白启仲跃身上前,直接抱起了凤瑱已经软下去的身子,红着眼睛喊了一声:“杀!”
仿佛不过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楚兵便和吴军融在了一起,这一场战从夕阳西斜战到了太阳重生,薛卓亦是挂了不少的彩,临退之前拭了自己面上的血迹问了白启仲一句:“她还有救吗?”
“烦请二皇子转告霍大将军,我白启仲的人,他还是莫要惦念着,此生若是有人想要伤她,我定要将其剥皮拆骨,剁肉缝泥,叫其永世不得超生!”
薛卓见凤瑱的血迹已经干涸,整个人脸上已经是泛起了死灰色,咬牙又问了一句:“她还有救吗?”
“有没有救就不劳二皇子操心了,还有她此次以身相殉,以后到底对霍大将军和二皇子还有没有用就不好说了,烦请二皇子和霍大将军,离她远一些!”白启仲说完,直接甩袖翻身上马,将凤瑱紧紧地拥在怀里,径直进了钟离城。
赵行巍见白启仲头也不回地离开,在薛卓旁边低头吻了一句:“殿下,咱们要不要追进去。”
“不必了,”薛卓垂下头去,隐住自己眸子里头猩红的不忍。咬牙说了句,“派人通知霍大将军。”
赵行巍低头,狠狠地推了一旁想要凑上来的凤瑶一把,躬身说了句:“属下省得了。”
银杏自打白启仲进了城后就一直在后头边走边哭。哭到最后已经是几不成声,还是青诚递给了她一块帕子说了句:“别怕,凤姑娘不会有事的。”
“如何不会有事……”银杏一面擦着眼泪一面拼命挤出一句话来,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哭道,“我亲眼瞧着……亲眼瞧着她流了那么大一滩血……怎么会没有事……”
青诚从前也是训练过银杏几次。那时候苦得很,银杏又只是个小孩子,青诚也没有见她哭成这个样子,而今瞧来,怕是银杏呆在凤瑱身边,已经不单单只是因为白启仲交待过她要好好保护凤瑱了。
白启仲将凤瑱带到屋子里,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来,银杏在外头哭了许久,方才被青诚劝了下去。
而此时屋子里除了白启仲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凤瑱之外,还有第三人。
那人长须银白。却是满头乌发,看着极为不搭调,虽是嗓音清亮,却是喜欢一边说话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来。
白启仲瞧着凤瑱这般样子便是急得不行,赶紧问了一句:“黄大师,你快些给她瞧一瞧。”
“大将军和凤姑娘果真是不一样,连这样的事情也肯相信我一家之言,我虽是这些年来被人尊称一句黄上仙,可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因着我一句无事就当真敢从那么高的城楼上跳下去。”黄上仙摸了摸自己的银白胡须。朗声一笑道。
白启仲这时候哪里还有开玩笑的心思,轻叹一声说了句:“她也是没有别的法子……”
“凤姑娘对大将军还当真是情深意重,这怕是个生生世世解不开的结了,她还当真能为了大将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大将军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将军当真在搬救兵的路上被人捉住,而这凤姑娘又是不敢跳城楼,被吴军活捉,这时节会是个什么光景?”黄上仙仿佛瞧着白启仲这般急躁的样子心里头就很是欢喜,当即便笑了一句道。
白启仲又看了一眼床榻上躺着的半分生气都没有的凤瑱。叹气说了句:“若是还有别的法子,我也不舍得她受这样的苦。”
那黄上仙哈哈一笑,直接便撸了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