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相亲大会都掺和上了政治因素,曹昂逃都逃不得的。
这是姜氏话里的第一层意思。
她说着来日方长,也是暗指任昭容的年纪尚小,两人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可以理解。等少女长大了,还愁血气方刚的男儿不动心思?
丁夫人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只是见着曹昂欲要四处闯荡的势头,她心里也跟着不安生。若是任昭容能有个更好的归宿,她也不会强求,只是由衷地盼望着两人能够亲上加亲。
任昭容默不作声地看着丁夫人眼底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对姜氏点了点头,应是将那话听进去了。
曹昂躲到军营里之后,身不由己,自然不能也不会见她了。
唯一没有对自己怪腔怪调的,只有那个看起来比她还木讷的曹丕了。
曹昂现下虽然不在,可也不妨碍曹丕每日来给丁夫人问安,偶尔去找曹卉玩,也能偶尔在书房遇见任昭容。
他看起来文文弱弱,一副干干瘦瘦的小身子,花在骑射剑术的功夫却比读书多得多。他每日最多在书房待上一两个时辰,其余时候都去了校场。
这不足两个时辰里,能与任昭容碰面的时间也并不多,只因她每日来的时间段毫无规律可言,让人把握不住。故此,就连曹丕也很少能见到她了。
午后清净无人,她撑着眼皮看完最后一行字,不知不觉地靠在木架旁睡了过去。仿佛只小憩了片刻功夫,再睁眼时,投在地板上的阳光都成了金黄色。她撑了撑略微酸痛的背,站了起来,将手上的竹简仔细卷好,准备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这卷《礼记》原本放在最顶端,是她先前取了小凳,踩着上去拿的。她这会儿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有些懒散,也不想再绕过去拿小凳了,偷懒踮起脚,试图凭借着这点努力将书放回去。
她踮了几踮,终究还是差那么一点,正要放弃时,一只手从她身后罩了过来,借着她尚未落下的手势向上一递,稳稳当当地将竹简放回了远处。
任昭容甫一转过身,被一堵高大的人肉墙挡住了视线。面前的人穿着整齐的灰蓝色直裾,崭新的衣服被熏香熏过,似有若无的雅致香气混杂着澡豆的清香,让人嗅了不觉得轻松舒适,心里反倒升起一股不知名的紧张感。
她抬头一看,直撞上了许久不见的曹昂。
他这段时日里晒黑了不少,整日里在校场上风吹日晒,定然是下了苦功夫。变成小麦色的面庞挂着疲惫,却盖不住英姿勃发的光芒,好像□□点钟的太阳,永远充满活力。
“阿兄回来了?”她笑着打了声招呼,曹昂早就退得远了些,与她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方才萦绕在身边的清香也不见了。
他应是从军营里回来,沐浴更衣之后就来了。
“晌午才回来的,我以为阿丕在这,却没想到会看见你在这里睡觉。”曹昂指了指一旁的木案,上面摊着几卷未看完的书,还有一杯温热的水,散着袅袅热气。
原来他一直在这,只是没吵醒她罢了。
被戳破之后的任昭容不禁一哂,略微一顿后才道:“二公子今日还未来过。”
“那就是去习剑了。”曹昂自言自语道。
“阿兄去看过姨母了?”
“看过了,”曹昂苦笑,看他的面色也能知道,他定然被丁夫人拉着说了好半天:“现在躲到这里来,也是为了等阿丕,交代他些事情。”
任昭容闻言,没有多问,她正踌躇着说下一句,就听得书房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她的心也跟着一跳。
定睛一看,是曹卉一人穿着鹅黄色的衣裙,娇俏地站在门前,一双灵气十足的眼睛正怒瞪着,愤愤的目光在曹昂与任昭容之前巡回了数次,还不等她上前,就听曹昂轻斥道:“阿卉,父亲的书房是能容你这样随意闯入的吗?!”
“那也不是让阿兄你与她私会的地方!”曹卉一脸不服气,上前拉住曹昂的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