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不知道么?《广雅》有云:凤鸣如箫笙,音如钟鼓。凤凰雄鸣曰即即,雌鸣曰足足,雌雄和鸣曰锵锵。”
“……”
养了两只鸡,给取这种名字——难怪胤禛总捶他。
十阿哥又眨眨眼:“其实两只都是母鸡,但我觉得名字重复了就分不清了,你觉得呢?”
“干得不错。”茱莉亚咧了咧嘴,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连《广雅》都不知道是啥书。
被表扬了,十阿哥颇有些得意:“我打算再求九哥给我抓一只来,最好是公鸡,这样它们就可以有小鸡了……”
觉得养鸡场的话题差不多可以结束了,茱莉亚赶紧做了个手势打住他:“十阿哥,嘉卉怎么样?”
“伤得不切∩说,“脸上都是血,她起不来了,疼得直哭。”
茱莉亚也沉默下来。
看她脸色不好,十阿哥也不敢多说话了,他又将一块粗糙的毛毯交给茱莉亚,这才拎着保温壶,悄悄离开。
夜已经深了,茱莉亚却睡不着,从没有关严实的门外,她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有人在睡梦中呓语,还有人发出哭泣般的低哼。
这群人,在这肮脏的废弃超市里呆了三年,每日受着斯杰潘的颐指气使甚至虐待,却从来没想过逃离。
他们被恐惧给禁锢,以至于全然想不出,世间还有别的存活可能。
接下来,九阿哥有好几天没出现,给她送饭送水的总是十阿哥。每天两餐,其中时不时会有个鸡蛋。十阿哥说,这是他偷偷瞒着斯杰潘弄出来的,他和斯杰潘谎称今天某只鸡没下蛋。实际上他把蛋藏了起来,单独给嘉卉或者茱莉亚。
“那个俄国佬,恶心得要靡涣诚悠,“他竟然吃生鸡蛋!生的!”
他给茱莉亚比划。在鸡蛋顶凿个孔,然后对着嘴嘬。
十阿哥告诉茱莉亚,斯杰潘连肉都吃生的,上次九阿哥他们猎到一头年轻的野牛,原本这种生物力大无穷。十分危险,是很难捕获的,但这头牛已经被猛兽袭击过,伤了头部,一条腿也半瘸半拐的,正在密林间跌跌撞撞,碰巧被巡逻的九阿哥撞见。
“几个人去扛都没扛逗芙景恋乇然着,“有这么大!以前皇阿玛在热河,都没捕过这种家伙!”
茱莉亚听得口水滴答!
“你们一定吃了好多天的牛肉!”她一脸羡慕嫉妒恨。
“嗯,牛肉烤着吃。可好吃了!但是那个斯杰潘竟然不用火烤,还说烤熟了就难吃了,他就爱吃生的——听听,生的!鸡蛋是生的,牛肉也吃生的!有这么吃东西的么?”
“呃,其实……西餐里面也有生牛肉的,这道菜还挺贵呢。”
“我算看透了,斯杰潘就是个野茸髁俗芙帷
茱莉亚想了想,问:“这么说,斯杰潘几乎什么都不干?”
“他能干什帽梢牡睾吡艘簧。“打猎的事儿,都交给红龙,大家就得成天去野林子里替他奔命,防御的事儿。都交给我九哥,上次有人造反,在床上堵着斯杰潘要杀他,把他吓得尿炕了都!要不是九哥及时赶到,一枪崩了那个造反的家伙,他肯定死无全尸!还有。上次有丧尸来袭击,全靠我九哥带着几个手下出去拼杀,险险才保住了这块地方,清扫啊洗刷啊还有干农活,这些事情就都是我和十三的,我敢打包票,要不是有我和老十三,这儿还得脏臭一百倍呢!”
“这么说,斯杰潘什么都不干?”
“可不是?就知道成天念他那个洋和尚经,什么基督啦什么上帝啦,九哥打回来野牛,他还不准大家吃,得先跟着他念一段舅档秸舛一脸哭笑不得,“咱又不是和尚,吃个饭,还得先念经,哪有这种事!”
“俄国人嘛,不是东正教就是天主教,他们的习惯。”
“其实那些东西我也懂的,在宫里,那几个洋教士也总说这些,叫我看,这些洋菩萨洋观音的倒是不坏,信他们的也不是坏人,比如汤若望那些。可是斯杰潘和他们就不一样了,满口的仁义道德,干起坏事儿来比谁都恶毒!”
十阿哥的戒备心不如他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