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瞬间变了脸色,记得伊莉莎失踪前的一段时间来他实验室找他很多次,的确是有很多机会弄到穆晟的**细胞样本。
单细胞基因繁殖虽然是违法的,但却是能花钱买到的……
“然后你又怎么说呢?”凯文心一沉,他很清楚穆晟的脾气,这家伙平时不太发表意见,看起来默不作声很好说话,但惟独不能被人逼,真到了被逼的份上,他却是宁可玉碎也不为瓦全的货。
只可惜,号称爱他爱的疯魔的伊莉莎,却偏偏不明白他这臭毛病。
“我震惊之下,臭骂了她一顿,我才三十岁不到,还没有心理准备养育个孩子,更何况若是因为孩子被逼与她结婚,那我恐怕会懊悔一辈子。”
凯文闻言暗自叹息,的确,任谁也不会在三十岁上就要孩子的,漫长的生命使得父母与子女的牵绊更深更悠远,年轻人更喜欢享受生活或追求梦想,通常大多数人活到八百多岁了,才会想起留个自己的血脉传承在这世上。
更何况穆晟这样骄傲的男人,让他委曲求全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伊莉莎这步棋走得可有够臭的!
“她哭着叫着让我对孩子负责,说像她这样心甘情愿的为我生养孩子的女人已属罕见了,若真的让她打掉这个孩子,便等于是毁了她一辈子。”穆晟越说越沉痛,仿佛又回到了那纷乱的一天,深陷泥泽不可自拔。
“也是……到底也算是你的孩子啊……”凯文不禁出声道,虽说生育控制严厉,但坠胎在联邦也是违法的,坠过胎的女人均会被记录在案,律法将剥夺她们生育的权利。所以伊莉莎这话也没说错,穆晟若不仍有她剩下孩子,则两人的牵绊再也无法分割;若不让她生,也等于是毁了她一生,届时他又如何面对自己这从小到大的哥们呢?
“我当时却被气愤和欺骗冲昏了头脑,我指着大门让她滚出去,我说我不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只要提起诉讼,告她偷窃基因外加非法怀孕,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打掉这个孩子。”穆晟说道此处,已经有些后悔的意思了,他也知道当时自己在气头上,话说的太绝,“后来她便哭着跑了出去,我没去追她,我当时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也希望她能因此得到教训,只可惜那天下午整个世界突然间都变了……”
听到此处,凯文面上没了表情,却手握成拳难以抑制。他明白了,这才是穆晟一直瞒着他的原因。
虽然知道这事算不上是穆晟的错,但是作为伊莉莎的亲哥哥,他忍不住会想,如果那天穆晟没有和伊莉莎吵架,如果他没有赶她走,是不是伊莉莎便不会失踪?那天他们俩曾在一起,凭穆晟的身手,护着伊莉莎脱险是必然的事,若真如此,那即便是整个人类的大不幸下,至少还能残留他们一家子的小幸运。
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战局暴起的时候,一家子人怎么都联系不上伊莉莎,父亲放心不下,执意要去伊莉莎的学校看看,结果一去就再没能回来,而母亲就此病倒,之后也在抗战中亡故。归根到底不幸的最初源头,竟然都是因为伊莉莎和穆晟之间的这场争吵……
“我也知道伯父伯母是因为伊莉莎才去世的,所以我一直不敢说这件事,我怕因此伤了我俩之间的兄弟感情。可事实便是事实,是无法掩盖的。现如今我将原委都告诉了你,你若是恨我,我也能理解,其实你就算是放弃救我,我也不怨你。”说着穆晟便松开了扣着凯文手腕的手,掉转脸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之间沉寂了片刻,直到凯文拿药剂的手都剧烈的抖动起来。他心中充斥着愤懑、后悔、怨怼和不舍,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明白,每年2月6日灾难日那天,穆晟的非病理性心悸究竟所谓何事,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穆晟有时会用内疚的眼神,偷偷看他了。
最终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为何偏偏现在说?”
“我不想死都瞒着……”穆晟的话刚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