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巳时中的时候,蒋氏派出去找严梓烟的那个婆子带着严梓烟的陪嫁妈妈李妈妈过来了。蒋氏好似落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是死命地攥住李妈妈的手就不放。李妈妈让她那样大的力道给抓得疼得脸上都变了色,只得轻声安慰蒋氏:“太夫人,您别使这么大的力气,仔细您手疼。您放心,姑奶奶都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她明时坊皮家胡同的陪嫁宅子里。您带着您的贴身婆子丫头就行,那边是个三进的院子住得下。”
蒋氏听得她如此说,这下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心里想着自己是有了着落了,可严梓墉一家子还没地方啊,哎,罢了罢了,就带着这个孽障一家子一起住到皮家胡同去吧!说着就遣了身边的大丫头去请严梓墉一家子到二门汇合。
严梓墉这会子也焦头烂额的,刚刚从夺爵的震惊中醒过来,邹氏又跑来跟他吵,要跟他和离,然后她要带着儿子和嫁妆回娘家去。邹氏的娘家也是老勋贵,是应城伯邹继先嫡次子的嫡长女。严梓墉想着这会子自己得罪了康王爷,又被夺了爵想东山再起也是不可能了。自己的儿子跟着邹氏倒还是好过一些。他虽是个极端自私又自大的人,可是轮到自己的儿子身上还是冷静思考的。
当即他就写下了和离书,邹氏的嫁妆也一并奉还,邹氏领着自己的儿子带着自己的嫁妆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江夏侯府。等蒋氏记起儿子、儿媳和孙子的时候,她不知道这儿媳和孙子已经长了翅膀飞到人家家里去了。
蒋氏的人来叫他一起去皮家胡同去,严梓墉才记起自己还没收拾东西,忙喊了贴身的小厮帮着自己一通忙活,好在自他承爵以后,属于他的财物也让他挥霍得差不多了,没多久就收拾好了几个箱笼。让小厮叫了几个随从抬着就去了蒋氏的院子。
蒋氏在二门上等得都要抓狂了,终于看到自己儿子领着几个小厮随从抬着几个箱笼过来了,可自己的宝贝孙子和邹氏却不见踪影。她忙上前问道:“墉哥儿,小宝和邹氏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严梓墉听得自家娘亲问这个,有些不大自然地说道:“邹氏已经跟孩儿和离了,小宝也跟邹氏一起去了,小宝跟着她还能得到应城伯的庇护,如果是跟着我,以康王爷那眦睚必报的性子,可就不好说了。”
蒋氏听得儿子和儿媳和离还没什么。可听着宝贝孙子居然跟着和离的儿媳去了应城伯府顿时就勃然大怒:“你这个不孝子,好好的爵位让你丢了,儿子居然也不要了。你好狠的心啊!你也不要跟着娘了,有你自己一人就好了。”说罢,转身上了车,吩咐婆子出发。
严梓墉这点明白还是有的,就是他的娘亲如果走了。他可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忙站在马车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了马车,苦苦地哀求道:“娘,您可不能不要我了啊,我在这世上可就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啊!”说罢又跪在地上作势要磕头,蒋氏刚刚也是一时怒火攻心。这会子见自己一直娇养长大的儿子跪在马车前,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一腔怒火都化为灰烬。哪里还舍得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忙叫马车停下,亲自下了马车将严梓墉给扶上了马车。
马车里,蒋氏还在看严梓墉刚刚跪在地上的时候伤着哪里没有,猛听得外面大管家喊道:“太夫人,赶紧走吧。前院已经进了锦衣卫了。”蒋氏听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挥了挥手让婆子叫车夫出发。严梓墉听得锦衣卫来了也吓得不轻。抖抖索索地倚在蒋氏身上:“娘,这锦衣卫不会是来抓孩儿的吧?”蒋氏一手护着严梓墉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墉哥儿不要怕,有娘在呢。”
马车从二门出发,到了大门的时候,果然遇到了一群手执绣春刀,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这个时候的人,不论男女老少,对于锦衣卫的敬畏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严梓墉更不例外,从车帘子飘开的地方看到了那帮雄赳赳气昂昂的锦衣卫,干脆一头扎到了蒋氏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头来了。他实在是怕这会子锦衣卫是要来提他去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