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平城之内,那栋熟悉的院落之中,灯火点点,锦纱忙活着帮着冬霜姑姑将做好的晚饭端进房间,俩人说说笑笑的聊着天。
听说锦灯嫁了人了,冬霜忍不住一阵的欣慰,拉着锦纱的手一个劲儿的问她什么时候给自己个归宿,她说涟漪公主是好人,不会让你在宫里耽搁一生的。
锦纱暖暖的笑,不做回答,可答案却早在心里徘徊了几千几万遍,她,不会再相信男人的了。
暗处墙上,人影一晃,冬霜吓的险些叫出声,锦纱安慰道:“沒事,是公主的人!”
來的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必恭必敬的走了过來,站在走廊的灯下,冬霜才看清他是个约莫十七八出头的少年,满脸疲惫的沒了颜色,双手必恭必敬的举着信道:“姑姑,这是从炎朝來的秘信,朝中有变,恐怕穆王有难了!”
锦纱接了信,一路小跑拿去交给叶未央,疲惫的暗卫倚在走廊的栏杆上歇息着,冬霜不言不语的,转身从厨房端來一碗粥递了过去,暗卫松散的眼神蓦地凌厉起來,戒备的往远处站了几米,满眼敌意的看着冬霜,冬霜好心的说:“孩子,吃点东西休息下吧!”
见那少年依旧沒动,冬霜微笑道:“我是先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一路随从涟漪公主到平城,一直在为主子守陵,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吧!”
暗卫眼神挣扎了几下,还是下意识的决绝了,冷声道:“谢谢姑姑,不过不用了,我这就走了!”他话刚落音,人就很快的转身退去,消失在黑夜里,不见了。
房间中,叶未央将看完的信转手烧了,满目愁容道:“穆剑蕾被解除软禁了,是朝中大臣一应所求,看來我先前的梦都是真的,他病了,病的很严重!”
锦绣嘀咕道:“单凭这个就断定他病了,公主你也太果断了吧!毕竟蕾王爷是他亲弟弟啊!”
叶未央蹙着眉头摇头,轻声道:“蕾王爷当年毕竟策划谋反篡位,试问谁又会把一个威胁到自己王权的人重新恢复自由身呢?现在的朝政,恐怕已经不由的他去控制了!”
锦绣怔了半晌,果断的说:“那我们回去有什么用,公主,我真不知道穆卓然有什么好的,你一定要为了他这样做,你做了这么多他又知道些什么?你的付出值得吗?”
叶未央楞了一会,微微一笑,轻声说:“从我决定付出的时候开始,一切就沒了值得还是不值得,锦绣,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奋不顾身,不管不顾,只要做的是为他好的,就觉得心甘情愿,哪怕付出生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有那么一个人吗?会比什么都重要,听完叶未央的话,锦绣陷入了空前的沉默之中,谁说她沒有那么一个人呢?只是比起叶未央这种不管不顾的在所不惜來说,她还是太沒有勇气了,甚至连见他一眼的勇气都沒有,知道他曾近在彼此,可依旧却觉得远了天涯。
锦绣烦乱的摇了摇头,将满脑子的怪思想甩了出去。
在平城只留了一天,趁着夜色,叶未央轻装简便,快马及鞭的赶上了去炎京的路,她那么迫切的想见到穆卓然,想他想到骨子里生疼,满脑子都是他的脸,思念一旦爆发,心里的急切就再也压抑不住,那些什么此生不再相见的决心,早就被她扔到了下水道去了。
窗外夜色正浓,与其他地方的慌乱不同的,就是仁喜殿中这份淡然宁静的样子,仿佛时光都在停止,雨情轻手轻脚的将一条染血的毛巾洗好,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床上的人折腾了好久才熟睡过去,她不忍心打扰他稀少的梦境。
短短数十天而已,穆卓然就衰弱的沒了模样,整个人薄弱的跟张宣纸一样,宫外如何乱,与他们无关,雨情所有的心思,都凝固在穆卓然的身上。
他蓦地睁开眼睛,使劲的动了动嘴巴,雨情忙把耳朵凑了上去,只听见他用极其低弱的声音说:“她回來了!”雨情一怔神,赶忙抓着他的手,凑到他耳旁说:“再睡会吧j上!”
已经出现幻觉了么,是不是他真的撑不到时候了,还能不能见着心里念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