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不会想到,为了她,他居然会到战场上来。
只是,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曾有的幸福,她觉得,她其实并不后悔嫁给了他,即使他是世人眼中的废物。
人生若是有情痴,此便足矣。
只是,皇帝的一道圣旨,这一切,已经毁得干干净净,他对她的爱,无法熄灭温凌对刘楚皇室的恨。
深吸了一口气,温凌眼睛里的温情褪得一干二净,只余下漠然。
“六殿下不在京中左拥右抱,跑到战场上来,向来惫懒的六殿下难不成是突然兴起,以为沙场上好玩么?”温凌的声音清清淡淡,不动声色,只如同见了一位久不相见的朋友一般,让刘楚晨一腔的热血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了下来。
“温温——”刘楚晨低声唤了一句,笑意冻结在他的唇边,有种莫名的哀伤。
温温——这个称呼温凌曾多少次在梦中也曾听见,如今再次听到,温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温凌笑了,笑得客套而衿持,“六殿下,请不要如此亲昵地称呼我,很容易会让人误会的,我不过一罪臣之女,如何当得当朝最受宠爱的六殿下的厚爱呢。”
刘楚晨呆呆地站在那里,苍白的脸容看起来更像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呵呵——”他干笑了两声,伸着的手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全无知觉了,只呆呆地伸着,“两个月,我千里迢迢地来了,难道,就只值得你这一句话吗?你来只是为了这一句话吗?”他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皇妃吗?才两个月啊,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温凌定定地看着他,狭长的凤目里清光湛然,却不带一丝感情,“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大王是我和父亲的恩人,但凡对他不利的人——就是我的敌人,如果你想与我为敌,我不介意,不过,我只是怀疑你有没有当我对手的资格。”
说完,温凌便转身返回匈奴的战阵之中,四周都是凛冽的肃杀之气,无数的兵甲战胄之中,温凌的一身红衣,鲜亮得如同光秃秃的山头上的一株红枫,令人艳羡不已。
“今日之战,念在昔日你我夫妻一场的情份上,我铁骑退兵三十里,日后再遇,那就是你死我活——”温凌一字一句,如同一把铁捶敲击在他的心上。
一转身,温凌心中一痛,可是,她情愿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就让他认为,她根本不曾爱过他吧。
一扬马鞭,红衣如风中烈火,长发翩飞,绝然而去。
赤穆尔有趣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原来,这位六殿下居然就是她的夫君,以他匈奴人的目光看来,她这个夫君还真是不怎么样啊,像是被吊着半条命的吊死鬼一样。
“听着了,今日本王退三十里,就当是还你一个人情吧,不过,凌儿,是我的女人——”说罢,赤穆尔嘴角一勾,斜睨了刘楚晨一眼,眼神里满是挑衅,一挥马鞭,大军如水一般往后退去。
“站住。”刘楚晨轻咳两声,他的脸很苍白,却衬得他的眼更加亮,亮得像是眼睛里点了一把火炬一样,此时倒是真是要燃烧起来一样。赤穆尔人在马上,居高临下,但刘楚晨的气势居然全然不输他,“我绝不会让温温留在你的身边的,你最好记住,如果你不把她交出来,那么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很快就会知道,本殿下的女人,不是那么好抢的。”
赤穆尔爽朗的一笑,“本王接下你的战书了,顺便说句,你们的皇帝真是愚蠢到极点,这样的一对父女,足以比得上千军万马了,他居然就这样送到本王的手上,本王如果不要,岂不是辜负了天神对我们的眷顾了吗,哈哈!”话毕,赤穆尔马鞭一挥,马儿像风一样向前方奔去。
刘楚涛从头到尾都没能说过一句话,他人在马上,双脚一蹬,他走到刘楚晨旁边,下了马。
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刘楚晨的身边。
刘楚晨回眸,对他展颜一笑,似是在对他说,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很好的。
“明日一战,你可有把握?”刘楚涛的声音平淡得没有感情,但是这就是他的方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