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歌的话太过悚然,不仅透露出粮仓的真实情况,还透着无比的凶险,哪怕萧靖北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时也是蓦地一惊。
“你是说……”
凤止歌点头,“你想得没错,朝中有官员上下勾结,将粮仓里的官粮私下拿去贩卖。这种情况已经存在不少年头了,私自倒卖官粮,然后在秋收的时候谎报缴上来的粮食数量以填补空缺,只要没有人奉皇命下去查探,哪怕这样的大事也足以瞒得天衣无缝。”
今年两地的这场大旱,倒着实是个意外。
不管是对那些胆大包天的官员,还是对一直将这一切洞悉的寒老爷子来说,都是如此。
“若不是今年的这次大旱,又怎么会有人想到查看各地粮仓的情况?”凤止歌微笑着说道。
萧靖北听到这里,却是心神俱震。
他不知道凤止歌为何会与寒老爷子有父女的情分,但凤止歌既然知道这些,想必寒老爷子也是早就知道的。
这么多年,那些蛀虫的所为都被寒老爷子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举动……
正在萧靖北失神的时候,凤止歌微扯了扯红唇,有些讽刺地道:“赵天南自以为登基以来英明神武,将大武朝上下治理得国泰民安,如今,也是时候让他看看,在他的治理下,大武朝到底滋生了多少蛀虫,而这些蛀虫,又会对这片江山造成怎样的影响。倒要看看,他要怎么将这片他看得比命都重的江山保下去。”
萧靖北早就听过凤止歌直呼当今皇上的名字,这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让他在意的,是凤止歌话中的意思。
难道,这次的事,已经严重到了足以伤到大武朝根基的程度?
若是个心怀慈悲之人,这时只怕已经开始悲天悯人,然后准备将此事尽早告知朝廷了。可萧靖北心里的柔软早就在这些年的奔逃中被磨尽,自然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去为天下的黎民苍生考虑。
他在想,为何凤止歌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种与当今皇上极为熟稔之感?
可是。这又如何可能,凤止歌自小在湖州长大,进京也只不过一年,这一年里唯一进宫的一次,还是被太后召进宫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与当今皇上,又能与怎样的交集?更别提是与之有怨了。
这一瞬间,在萧靖北的心里,凤止歌身上就像上蒙上了许多层神秘的纱一样,让他觉得有些看不清楚眼前之人。
对一个不该与之有交集的人甚为熟稔,在没与寒家有接触的情况下成为寒老爷子认可的女儿,消息灵通更甚宫中,甚至还隐隐有了能左右朝中局势的能力。
萧靖北没有任何时候像此时这般疑惑过。
“止歌,你到底是谁啊……”
他喃喃道。
凤止歌闻言微愣。
她也想过萧靖北听完这些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却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却是在自己身上。
“你都叫我止歌了,还问我是谁?”
说这句话时,凤止歌是微微扬着唇的。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京城上至朝中大臣,下到普通百姓,都显得有些人心浮躁。
江南东北等地大旱,虽然看似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事,但对于京城众人来说,无疑也是关乎切身利益的,当然会让人情绪为之起伏。
不过。这两地离京城都不近,派去查看粮仓情况的官员一个往返怎么也要用上大半个月,就算是再怎么着急,众人也只能强自按捺住。
在这样的情况下。承恩公府的那些破事儿显然已经不足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而安国公萧立突然苏醒过来的消息,有了大旱给人们带来的震惊在前,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震撼人心了。
昏迷了十几年的安国公醒了。
这个消息没多久就被赵天南知道了,而且还是萧靖北亲自进宫告知他的。
赵天南听过之后有短暂的沉默。
这时仍跪倒在地的萧靖北正是一副高兴得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微抬着头,一反往常沉默寡言的样子。自打进了御书房就再没停嘴过。
“多亏了皇上这些年每月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