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呢,心中那棵原本茁壮盛大的世界树,会不会也开始老去皲裂,最终给时光留下个垂老落寞的背影呢?
“嗯,现在可不是皱着眉头的时候。”女执政官忽然用手细细摩着他的眉心,痒痒的,“我今晚的头发如何?”说完,卡贝阿米娅笑着转过来,用手挑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是标准的粗黑质感的,和安娜的柔软不同,摸在手里别有番风味。
“是我最喜欢的鱼排式发辫。”
“喂,奥克苏斯河你有信心打赢吗?”
“原本有一半的把握,现在有六成到七成。我围攻安条克城前后三十余日,而那边奥克苏斯河居然没有半点动静,足见那个所谓的宋和什么大公平王,也没有那么超越我的骇人力量,若是我的大军前去对方能议和退走那再好不过,若是要继续和我对抗的话,情报收集充分后有了对策,我根本不会惧怕。”
“那我也安心了。”卡贝阿米娅闭上双眼,牵住高文双手环在胸前,依偎在他怀抱里,“将来去了希尔凡帕沙国立足,我可得好好过过幽静的田园生活了,因为我本就是个乡野里长大的雌狐。”
十日后,皇帝庞大的行营军团抵达阿米达,营地直延伸到萨莫萨塔,但因为这些年兵站建设的成功,故而给养无虞,这让高文对自己行军速度感到非常满意。
苍灰色的云空下,正在阿米达郊野御营里休憩舒散行军疲累的皇帝,接到了来自伊斯法罕宫廷的急报:
他之前对圣妹所说的话简直就是竖旗——夏季还未到尾声,秋季还未到来,奥克苏斯河畔终于出现了“天灾”般的敌军——先头八万游牧民骑兵,契丹、回鹘、葛逻禄、土库曼等,举着数不清的旗幡,自撒马尔罕和布哈拉集结地出发,开始如潮水般渡过分界河流,向着仅有三千前哨塞尔柱士兵据守的阿穆尔城(amul)猛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