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操持业务,长孙皇后不敢说比照“房谋杜断”,但在实务经验以及管理资历上,比地方大多数州刺史强了太多太多。
一个上州刺史管理的人事及业务,也未必能有长孙皇后手中掌握诸产业的规模来得大。
只是长孙皇后到底没有真正插手过政务,她的管理思维,依旧停留在旧有的经验上。不过这并不妨碍,于长孙皇后而言,她只要一手抓着钱袋子,一手抓着官帽子,事情就算不能变好,也不会变坏。
更何况,她老公还没死呢。
“圣人,派去隆庆宫的人,回来了。”
“噢?事情办得可算妥当?”
“旧年武汉做华润银元的家当,内府只要掏钱,连人带物,都可以送来京城。还有一套永兴象机,乃是二十一年造新款,比‘巨灵神’那一款还要强一些。”
“……”
长孙皇后琢磨过很多结果,就是没想到张德那里会这么爽快。银元,原本只是华润号内部流通的“货币”,后来扩散到了华润号的商业伙伴中,再后来,整个“忠义社”为其撑腰,最后天下工商贸繁荣之地,都会用到银元。
即便它不是官方货币,但的的确确在市场中,充当了大额面值的货币,是开元通宝的重要补充。
而铸币的利润,单个来看不高,可随着白银大量增产,市面上流通的银元数量已经相当可观。
武汉方面从中捞了多少,朝廷早就眼馋到了极点。
只是早先的铸币尝试,狠狠地抽了朝廷的脸,最终又不得不放下身段,委托武汉来帮忙铸币。
且不说技术如何,仅仅是货币设计都是一个古怪的学问,让人不得不感慨“地上魔都”的功力深厚。
原本要推动这件事情的人是李皇帝,陡然李皇帝似乎身体不太舒服,这个事情就出现了变数。
铸币局的衙门班子是已经组建了的,但长孙皇后现在根本不用,重起炉灶,凭借自己手中掌握的几百万两白银,玉手一挥,横推中国……
“这厮眼中,到底甚么厉害才会在意?”
别说长孙皇后觉得奇怪,张德周围的人也是替他肉疼,可老张自己淡定的很。“铸币税”还真能握在自己手中不成?这是唐朝,这是中国,大唐不是阿妹你看,“忠义社”也不是白莲花一般干净的fr。
“康德。”
收拾了疑虑,长孙皇后看着他,“铸币局遴选内监,你要亲自过问。”
“陛下放心,奴婢绝不松懈。”
康德连忙回答,说罢,又问长孙皇后,“有一事,奴婢在想是否要告知陛下。”
“噢?何事?”
“柴二郎听闻‘汇丰号’要落地北市,他便来打听,问问看能不能从‘汇丰号’借上一笔钱。”
“柴家落拓至此了?”
长孙皇后以为柴令武家里大概是日子不好过,以至于都要举债度日。
见皇后误会,康德连忙道:“勋贵之家,岂能失了体面。是柴二郎在‘域外’有些营生,只是手头缺钱,他又不敢问‘华润号’开口,怕失了脸面。听闻陛下这里有,便起了心思。”
听到康德的话,长孙皇后眼睛一亮,按捺诸了兴趣,淡然道:“似有柴令武之辈的人,多么?”
康德略作思考,想了想道:“多如牛毛,大多都是缺钱。”
“唔……”
缺钱一直是常态,长孙皇后是知道的,她手中捂着的现金越多,她的身份地位也就越稳固。
不过现在身份发生了转变,一时间思考方式还有点患得患失。
片刻,她对康德道:“你酌令诸监调派精干人员,可去诸地打探消息,以便‘汇丰号’立足。”
“是。”
宫中事物变化就算再怎么千奇百怪,外朝也是鲜有过问,除非涉及到“国本”。要是哪天变换个太子皇后,外朝才不会说这是皇帝家世跟我们没有一根毛的关系。
然而这光景长孙皇后陡然要署理一些联络中外的事物,顿时引起了外朝的些许非议,只不过皇帝召见了弘文阁诸学士,把此事摊开来说,于是纵然有非议,也压制在了下级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