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见报,这么赶?沈琼宁有些诧异地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紧跟着问了几句细节。杨静芸办事颇为靠谱,该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被问及也胸有成竹,仔仔细细地将前因后果跟沈琼宁顺了一遍。
温筝接下这家明脑液厂家的广告,是沈琼宁在《第一步》录制期间就得知的消息,她们为此还产生了一点小小的隔阂,导致在录制的最后反倒没了逐渐积累下来的熟稔和默契。不过事实其实没有说起来的那么严重,温筝虽然被公众的关注捧得有些飘然,但本身不是野心极重的人,也远达不到为了利益反目成仇那么决绝的境地,这点沈琼宁还不至于错认。
再有就是当初她虽然对这件事表达了明确的反对,但因为温筝的反对的态度激烈又坚决,不像是能被劝住的样子,她在心里评估出这一结果之后,也就真的没有就此事再做什么努力,兢兢业业地做到了自己身为节目导演的本分,把关系维持在了尚可的境地里,录完节目后分道扬镳,再见面时说不定还能相对笑笑。
她不算圆滑,但身上混迹社会养成的明哲保身思想颇为明显。何况她从来也不是个古道热肠爱管闲事的元气傻大姐,一个已经走出校门的成年人,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其他人从旁给个建议,听不听都点到为止,这样刚刚好,她也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何况这个明脑液到最后出乎她意料地并没有选在节目收官的时候在电视台同步播放,算起来倒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然而回了个电话过来的杨静芸似乎并不这么想,沈琼宁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她在那边问:“宁姐你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是因为这个品牌的代言人是温筝吗?”
“突然看到这个广告,顺手查了一下而已。”这么说也没错,沈琼宁却没着急点头,而是开门见山地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品牌的消息?”
“别说,还真挺突然的。”杨静芸笑了一下,点点头跟沈琼宁兴致勃勃地八卦,“我其实刚做这行也没几年,认识的同行虽然有分量的有那么一些,但给钱就能去帮着买版面报道新闻的更多一些,宁姐你懂得哈。”
没什么名气又想创收嘛,新闻媒体这行多了去,上到记者下到摄影应有尽有。沈琼宁也算在这一行工作了数年,见怪不怪地应了一声,杨静芸于是继续八卦:“这个消息就是我从这么一个朋友的口中知道的,有人给了他不小的一笔钱去跟踪筹划这件事,前期工作已经都准备好了,现在八拜齐备就差一哆嗦,等明天发了稿子就能领尾款了。”
“我这个朋友本事一般,不过就职的报社蛮出名,虽然公信度非常低,但影响力不小,善于捕风捉影搞噱头吸人眼球,被他们盯上不烦死也得恶心够呛——宁姐,你那个学生有什么仇家啊,来头这么硬,能报复到我们这行来?”
“一个普通学生,没什么特殊背景。”沈琼宁随口答了一句,因为比杨静芸知道得更清楚,所以也来得更加纳闷。哪有那么多天降横祸,为了一个刚毕业的小学英语老师费这么多阵仗,怎么想都解释不通。杨静芸在电话那边也陪着她琢磨了一会儿,忽而福至心灵,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开口询问。
“宁姐,这个事明天报道出来之后,还有谁会受影响啊?”
“《第一步》?”沈琼宁条件反射般回了一句,说出口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第一季已经播完了,该拿的收视率冠军都拿的差不多,但第二季的冠名商和广告招标却还没有进行,如果这时候爆出这种匪夷所思的负面新闻,势必要对招标产生一些影响。
那么是对手台搞的鬼?沈琼宁挂断电话后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大能说通。门口的玄关处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沈琼宁顺着声音望过去,陆远书带着一身凉气进来,见她还没睡,动作停了一下。
“秦鸣呢?”他左右看了一圈。
“刚把他哄睡着。”沈琼宁朝他笑了笑算作招呼,视线落在陆远书提回来的袋子上。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