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激烈的争吵着,沈亦则是东平出了名的孝子,这次却是气得把茶杯都摔碎了扬长而去。
“大夫人别生气,大帅这是还没完全想通呢?”景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徒手去捡地上的陶瓷渣子。
孟有榕完全没有看到,这是儿子为数不多这样言辞激烈的忤逆她:“我看啊,他这是被迷了心窍了,那个前朝公主的女儿嫁过来的时候,连礼都行不好,运气倒是不错,居然还能活到现在。”
老夫人话音未落,景儿只看见瓷片在自己右手开出血色的花,她抬起吮了:“我看予夫人啊,这也是傻人有傻福,应该不关她什么事的。”
“大帅一向精于政事,对待人才也是温厚宽厚,老夫人与其这样和大帅直接争吵不休,倒不如换个角度下手。”景儿温顺的抬起眼眸。
“你是说,从下属下手?”孟有榕眼睛一亮。
“奴婢愚笨,但愿意先为老夫人探路。”景儿就知道,这样通房丫头的身份,虽然尴尬,可是既可以出府,在府内闲话虽然多,却没是没有一个小丫头敢当着她的面得罪她的。
时钟又敲了一下,孟有榕点了点头:“最近章全要出去办些日常采办,你跟着他出去,也方便办事。”
景儿温顺的跪下来:“老夫人一向虔诚,数十年如一日地礼佛,初一十五从不耽误,这样的诚心一定会让老天感动的,老天也一定会赐给大帅一个孩子的。”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孟有榕满意地点点头,她除了自己的儿子,再也无欲无求了。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沈禾青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她第一次抱着弟弟的时候,觉得这种感觉果然和她偷偷跑到厨房抱南瓜的感觉不一样。
“娘,弟弟呢?”沈禾青一脚踏进房间的时候,又像往常一样像一只章鱼趴在了顾予茗的背上。
“你弟弟在睡觉。”顾予茗没好气的回答着,觉得自己在这个小丫头心中的地位好像又往后挪了一位。
“那我悄悄去看他。”沈禾青蹑手蹑脚,十分高兴的准备离开。
“你敢?!”顾予茗揪住沈禾青的耳朵:“你弟弟才刚给睡觉,你赶紧给我去念书。”
“娘亲一点都不喜欢我。”沈禾青突然恼怒的说。
“是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你。”顾予茗说着放下了书,把沈禾青放在自己的腿上:“禾青,你越长越大了,喜欢上学堂吗?”
沈禾青非常认真的想着:“喜欢!”
“喜欢绣花吗?”顾予茗接着笑着问。
像是提到了什么非常不开心的事情,沈禾青一下子从顾予茗的腿上滑了下来:“超级讨厌!”
顾予茗锲而不舍的把女儿重新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青儿,你有空就来找娘,娘很想你。”
“娘,”沈禾青一脸狐疑地盯着她,却是郑重的点了头。
“你爹爹最近事情比较棘手,我们可都一定要对爹好。”顾予茗悄悄地说着,当初仟淑的预言好像真的成了真。九州风云变化,顾予茗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娘从南州来的信上,东平和南州接壤的边境口岸已经悄悄关闭,前一段时间,有时候沈亦则还会饶有兴趣和自己念亦珈从南州寄来的信,可是最近却是提起南州就深深地皱了眉头。
“娘。”虽然平时她总是欺负娘,可是相比起爹,她好像还是更害怕娘伤心。
“这是禾青第一次这么听我的话。”顾予茗感叹道。
“我会保护娘的,一直一直。”沈禾青突然很认真地说。
顾予茗笑了,很开心的那一种。
“虽然你长得很像你那个坏心眼的爹,”顾予茗紧紧地搂着小小的沈禾青,她和阿则商量好了,虽然是女孩子,却还是决定让她去上京师大学堂:“不过,你一定是我女儿。”
沈禾青,如果有一天娘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可一定要替娘保护好你爹啊。
“仁樵,你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