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没有躲,眼睛盯着傅清城:“你来安慰我”
“可以吗”傅清城反问。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直到现在还是不愿意跟我说我不明白你傅清城心里,我贺庭歌到底算什么”
“我不想瞒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恩”贺庭歌语调上扬,看着傅清城并不打算开口的脸:“皇帝逼你杀贺渊,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不能让你死”
贺庭歌闻言,顿了顿:“你觉得你能瞒住我靖王府的秘密你以为我不知道”
傅清城指尖一抖,目光锁着贺庭歌,就见贺庭歌从怀里掏出一张帛书,缓缓打开,言语里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戏谑:“你怎么确定,我就不想当皇帝更何况,这本来就该是我的,高展,他坐那个位子,够久了。”
“枫羲。”傅清城语气里都是颤音,他没有找到先皇诏书,贺渊也没有和他说,他以为贺渊已经把这东西毁了,可没想到,在贺庭歌这里。
“怎么很吃惊”贺庭歌唇角勾了勾。
傅清城沉默着看着贺庭歌,终究是垂了眼帘:“你若真想要那个位子,我会帮你。”
“那贺渊的死呢”贺庭歌下意识的攥紧手中的帛书,看着眼前的傅清城,这个他曾承诺过绝对不会让他再受乱世之伤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必须死。”傅清城淡淡道,雨水已经打湿了他整个人,下巴上的水珠滴在贺庭歌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竟然有一丝灼烧感。
那温度让贺庭歌不禁轻颤了一下指尖,回神时,傅清城已经在几步外背对着他走远,空气里留着一句轻轻淡淡的话:“只要你想要的,我会全力帮你。”
即便背上残害忠良的骂名,即便承受乱世之伤的痛苦,我,义无反顾。
远处的城墙上,黄色的雨伞下,高展冷眼看着那浅色人影消失在雨中,刑场边上的贺庭歌终究是捏着手中的诏书,内力一震,碎成粉末。
“陛下。”一旁的公公忍不住道:“雨越大了,陛下还是回宫吧。”
高展捏着玉佩,终究是折身离开,果然,贺庭歌你舍不得。
吸了一口雨中的湿气,忍不住一阵咳嗽,袖口掩住口鼻,取下来时脸色都有几分苍白,苦笑一声:果然是坏事做多了吗报应来的太快。
一边的公公打着伞只顾着快点送皇帝回宫,而没有注意那黄色袖口上蜿蜒而下的血丝。
贺庭歌舍不得,他确实舍不得,他本就与这个世界没有多大干系,贺渊不是他亲身父亲,他是先帝的儿子,怪不得,贺渊要给自己袭爵位,贺渊是要告诉高展,贺庭歌不会抢他的皇位,只是皇帝不放心。
早就被乱世硝弄的身心俱疲的他,又怎么会去主动挑起战乱,他只是想守护一方安宁,给傅清城一片远离乱世的桃源罢了。他又怎么舍得亲手把他唯一放在心上在乎的人,推向自己都不愿意踏足的污秽。
海堂醒来的时候,一时间还以为在做梦,徐子阳蓝色的衣衫就在不远处,见他醒了淡淡的说了一句:“小王爷找你。”完后就好不犹豫的抬步离开。
海堂目光随着徐子阳的背影追出到门外,只是没有开口。
胸口还是有些钝痛,昨天强行冲穴,导致心脉受损,想到这里,眉头一锁,不知道贺庭歌怎么样了,随即风一般的冲出门外,现在还是在靖王府里,只是有些萧条,曾经的丫鬟家仆都被遣散,一时间,整个王府空荡荡的。
贺庭歌正抱着懿欢给肉团子喂粥,懿欢乖乖的坐在贺庭歌腿上,不出声,只是偶尔问贺庭歌:“大舅舅呢”
贺庭歌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大舅舅在忙。”
“小王爷。”海堂站在门口。
“你还好吗”贺庭歌头也不抬的问:“海府也被抄家,对不起。”
“我爹娘呢”海堂心里一紧,作势就要往外走。
“他们没事,在徐府。”贺庭歌淡淡道:“你去看看吧,完了我们就回雁门关。”
海堂点了点头,急寥寥的就往外走。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