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易丹骑着马,追着那贼人一路北上,跑了几十里地。而两匹马的奔跑能力不分伯仲,易丹一直都能依稀望见夜空下前面不远处那人,骑在马上奔跑的身影,可就是怎么都追不上他。
在跑到一条岔道口时,那人选择了向左边西去的道路奔去,易丹也骑在马上追了上去,没过多久,平坦的道路跑完,来到一片茂密丛林。丛林四周都是纵横交错的山峦,眼睁睁地看着那人骑着马儿,钻进了茂密的丛林不见了踪影。易丹沿着一条上山的小道,借着朦胧的月光往上追了一段路,在来回徘徊了好几趟后,依然没有发现那贼人的踪影。
虽然贼人抢走了木永骁送的马儿和字画,还有当初哥哥易安杰留给她的那个彩色宝石的刀鞘,也是她对逝去亲人们唯一的念想,但追不上那贼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自己也尽力了,大半夜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她也不敢再往前追上去了,怕迷了路可就糟了。于是易丹骑着马,垂头丧气地慢慢顺着山坡往回走。
此刻已是半夜丑时,易丹从山坡上往回走时,只见山下不远处有一队举着火把星夜赶路的士兵队伍。一眼望去,队伍大概有上百号人,每人都押着牛车,车上都堆满了麻袋,目测应该是从交州押送粮草至南边前线的运粮队伍。
易丹见了队伍的火光,连忙停了下来,躲在附近的山坡上,避开官兵不与他们争道。正当队伍经过身旁不远处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两眼冒着绿光的野猫,一头牛受了惊,挣脱缰绳,将一个押送粮草的士兵撞到,还踩到了士兵的小腿。
“啊…”士兵被马蹄踩得惨叫一声,走在队伍前面,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肤黑须美、高大威武的领头官兵见状,赶忙下令:“停止前进。”
整支运粮队伍听了下来,那领头官兵走到受伤士兵面前查探伤势。见士兵躺在地上呻吟,他赶忙问道:“兄弟,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那士兵道:“矫队长,我腿被踩断了,不能行走了,你们赶快走吧,不要管我,这一带地势险要,不能久留,万一有敌军伏兵,就不好了。”
那矫队长道:“不行,你是为了咱们运粮才受的伤,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了呢?”于是那矫队长丢下手里的刀,从车上拿出几根木棍,撕下自己的衣角,将那士兵受伤的小腿捆绑固定了起来。
那士兵看着眼前这个矫队长对自己如此关切,于是非常感激地说道:“矫队长,谢谢你,你这么辛苦,还要照顾我,我真是过意不去。”
矫队长道:“说啥话呢,咱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当然要彼此照顾才行。”
士兵道:“矫队长,说实话,你也是交武堂武士,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为人仗义,武功高强,我觉得主公让你来做小小的运粮队长,这样对待你真的很不公平。”
那矫队长一边认真地为士兵绑腿,然后又淡定说道:“有什么不公平的呢?我现在能走能跳,至少是个自由之身,能留在这里押运粮草,已经很知足了。主公他有他的难处,我们做属下的,不要在背后说主公的坏话,要为主公分忧,不要太让他为难才是。”
士兵道:“矫队长,杨廷艺将军现在是督运粮草的总督办,地位堪比大汉时期的萧何,他也是您的师叔,为何都不在主公面前,替你讲讲好话?”
矫队长微微一笑道:“杨将军也有他的难处,我们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咱们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说是吗?”
士兵道:“矫队长,你上敬主公,下爱士兵,我们无论如何,都会誓死效忠于你,绝不会改变的。”
矫队长听了这话,宽慰地说道:“感谢兄弟们的厚爱,咱们都是为主公为百姓,只要咱们尽职尽责,问心无愧便是了。”说到这里,那矫队长轻轻拍了拍手上士兵的肩膀:“你的腿已经固定好了,我扶你上牛车休息吧,你不要再走路了,否则这条腿就残废了。”
“那就多谢矫队长了!”
说罢,那矫队长便扶着受伤的士兵,坐上装载着粮食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