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儿微黑脸上的兴奋转为疑惑,懵懵懂懂地眨眼看着郑青梅道:“狗儿是狗儿啊,狗儿咋会是人呢?”
坐在一旁百无聊赖听着的俞敬安当下就差点喷了,这种问题真是难以解释,郑青梅倒是不急不缓地说道:“狗儿是你的名字,就是一个称呼,但这个‘人’就是告诉你,你是人,不是猫儿也不是狗,懂了吗?”
“可我是狗儿啊。”狗儿自然不懂,因为明明他就是个狗儿啊。
王伯是个不识字的,对识字这事儿也没啥兴趣,不过反正坐在一旁也无聊,这郑青梅教着他也就听着,这下也正听到这对话,当下也笑得不要不要的。
俞敬安笑完之后也是头疼,对于幼儿教学,他真是琢磨三年也没琢磨出个什么东西,他这人根本就不是个当老师的料,前边他教郑青梅那是因为郑青梅年纪了,理解力肯定也高了,解释下来接受并不难。但现在这狗儿才四岁,郑青梅耐心是耐心,可是耐心并不代表人家四岁的小孩儿能懂啊,俞敬安一听那纠结来纠结去的对话,不由就想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那个关于“怎样证明你妈是你妈”的世纪难题。
他干脆打断了郑青梅话的,直接对郑青梅道:“小梅,不要这样教,他太小不容易懂,你就告诉他哪个字念什么,他看多了听多了也就记住了,以后字学的多了,自然就懂了。”
郑青梅对俞敬安还是信服的,便转变道:“这个念‘人’。”
“人。”狗儿规规矩矩得跟着念了一声,又道,“为什么它念人?”
郑青梅看看俞敬安,又看看狗儿,挤出一个微笑摸摸狗儿的小脑袋道:“你把这个字儿的样式记住了,以后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狗儿眨巴眨巴他那圆溜溜的黑眼睛,点点头应了是。
教会毫无基础的幼儿十个方块字,还是很有些难度的,郑青梅足足教了半个时辰,狗儿才总算记住了五个字,也不知记得牢不牢。这时候东市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终于也有人来问俞敬安买柴火了。俞敬安卖柴火也是有些年头了,只要天气晴好,他基本上每集都会卖上一些,很有些口碑了。只不过市场供需在那儿,也不一定能卖得多少,不过总算也发展下一些固定客户。今儿个恰好有一位之前的固定客户烧完了柴火来买。
客户是一位夫郎,夫家姓胡,是北街的住户,离东市稍微有些距离,不过也不太远,俞敬安照例是要给送过去的。郑青梅则在摊子上照看着,也教狗儿认字儿。只是俞敬安离开没一会儿,摊子上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哟,小梅啊,这成亲没得几天吧,就出来做活计了,你那瞎子也太不懂疼人了吧。”来人就是当初说郑青梅给俞敬安领路叫做“勾搭”的李家大舅伀,李傅氏,他手上还牵着一个留着鼻涕灰黑灰黑的小子。
郑青梅抬眼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喊道:“大舅伀,三表弟。”
那灰黑灰黑的小子朝着郑青梅咧开嘴,绽放了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刺溜一声,将大脓鼻涕吸回了鼻子里,郑青梅当下就转开了眼睛,连狗儿都下意识得躲了躲。
“哎,这是教小孩儿识字呢。”李傅氏像是没见自个儿孩子那邋遢的样子,对这郑青梅笑颜如花道,“你阿爹倒是疼你,还舍得让你认字儿。”
郑青梅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大舅伀这是赶集呢,去买点啥呀?”
“也没啥,看你在教小孩儿认字这不过来看看,正好你三表弟也该到认字儿的年纪了,你顺便也给教教吧。”说完又对着身边的小孩儿道,“全儿,看,那有好多字板儿呢,找你表兄认字儿去。”
“大舅伀,我认得多少字儿啊,三表弟也有得八岁了吧,您赶紧给送私塾去才是正理儿呢。”郑青梅真心不想接,他自个儿大舅伀是个什么德行他很清楚的。
“哎哟,还送私塾,哪里有得这个钱啊,能学几个算几个吧。”李傅氏佯叹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