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元修不论在哪一方面,都比元启更有气势。
舒太妃的脸骤然青白交错,元修这么说,跟在她老脸上拐了一巴掌没什么分别,因为让元修前往桑州治理水患的建议是她出面提的。
“修儿,你父皇不在齐都,而你太子皇兄又是储君,于情于理都应该留在齐都……”
面对元修清冷而锐利的眼神,舒太妃只好硬着头皮圆场,尽管知道自己此番说词多么可笑!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爱犯贱,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说词,偏偏还妄想用来说服别人!
“齐都有太妃您坐镇,太子皇兄在或是不在,又有何分别?”
元修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舒太妃气得手指发抖,可碍于群臣在场,不好发作,诚然,元修是这拐弯抹角说她干政!
她一直都很忌讳这个词,所以这些年才会深居简出,极尽低调。
元启的能力一般,这么多年来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可人家会溜须拍马讨好舒太妃和齐皇啊……否则又怎会轻易坐上太子之位?
和他年龄相仿的元洵、元翰、元修,谁都比他强!
在场臣子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又怎会看不出元启的为难?
让他去桑州治理水患,那不是自打嘴巴吗?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此前缄默不语的安国侯从队列中走出,先是对元修郑重一揖,元修的脸色当下一肃,连忙回礼,道:“侯爷这是做什么?元修年纪轻、资历浅,受不得如此大礼。”
“五殿下受得起!”
安国侯苍老的容颜上写满了坚定,而后在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情况下跪了下来,抬起头,目视元修,拱手道:“微臣这是在替桑州的百姓请求五殿下!”
话音铿锵,响彻大殿。
元启脸色一白,安国侯是何许人?除了给皇帝行跪拜礼之外,他还从未跪过任何人!
“请求五殿下救桑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请求五殿下救桑州百姓于水火之中!”
……
近半数的官员随之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响彻大殿,震撼人心。
元启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明明他才是太子,元修不过是个子凭母贵的皇子,连王都没封,凭什么能够得到安国侯如此对待?
半是官员集体请命,是对元修能力的肯定,元启紧握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溢出丝丝血珠,恨不得把元修千刀万剐!
“这……”
元修没有被一时的情感冲昏头脑,他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离开齐都也未尝不可,只是放心不下母妃……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舒太妃手段太过阴险,他可不希望自己中了这个老女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五殿下可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安国侯主动提出,想必是知道元修此刻正在思考权衡,便看了一眼舒太妃,算是交换眼神,接着对元修道。
“我母妃入宫二十余载,鲜少回娘家,此番病重,如若我离开齐都,她难免会感到孤单,于病情不利,所以我希望将她送回华家与外公团聚,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桃花坞景色宜人,在那里养着说不定病情会好转一些。”
元修直言不讳,当得知齐皇不是他的生父,而是他的杀父仇人时,二十余年的“父子之情”顷刻间崩塌,原来……所谓的宠不过是拉拢的工具!
一切都是假的!
如今的齐都,除了“重病”的华贵妃和尚在天牢的元翰之外,再没有什么能够牵动他的心!
听到元修的话,元启顿时拉下了脸,他还打算用华贵妃牵制元修呢!
如果华贵妃回桃花坞,那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办法再动她一分一毫!
桃花坞,正是华家本家所在之处!
舒太妃神色莫名,心里想的显然跟元启一样,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中,如若答应了,那么就无法牵制元修,如果不答应,那么元修肯定会拒绝前往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