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屋里头渲染上暖黄的光晕，偶有烛花噼啪炸响几声，烛火微微摇晃，投影在房间墙壁上的影子也就跟着微微摇晃起来。
房间里头，除了男人低沉说话的声音之外，背景音是很安静的。
安静到……
几乎可以听到利文在听到千陨将那些这世界上恐怕都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辛，不急不缓地说出来的时候。
偶有利文急促的呼吸，似是有些激动，似是有些愤怒，不难看出，他眸子里头那些暗藏着的隐隐愤怒。
叶风回清楚，利文所求的这个答案，其实或许这位年轻的皇子早就猜到了。
纵使是这样，从人口中听到准确的，确切的答案时，依旧会觉得愤怒。
难以遏制的。
就算是叶风回这种心胸里头没有装着什么大义的人，听着那些远古至今的事情，都忍不住生气。
又何况是这么一个要继承皇位的皇子呢？
年轻的，优秀的，将来要继承大统的。
心中装满的都是大义，都是抱负，肩头的都是重担，背负着家国大业的皇子，自然，就更加不能够忍得住气的。
利文的呼吸时有急促，眉头皱得死紧，不难看出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都有些泛青了。
终于，啪嚓一声。
他已经将手中的瓷白茶杯捏得细碎，碎瓷片在他手指尖划开一道道细密的伤口。
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但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虽是眉头紧皱，手指依旧捏着那堆碎瓷片不放手。
手指的这些疼痛，反倒能够让他冷静一些，让他冷静下来。
利文轻轻地深呼吸了几口，就转眸看向了千陨。
“迦罗先生，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利文认真地问了一句。
千陨淡淡笑了笑，没什么情绪和温度，“我目前的处境，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编这么一个谎来骗你，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千陨朝着利文看了一眼，停顿了片刻才说道，“我只不过是……看你很想知道，你是如此不想无知的人，若是我不给出你一个答案来，似乎对不起你这么大老远来告诉我这么多消息。”
利文点了点头，显然，对于千陨先前的那些话，已经全部信了。
他唇角咧了咧，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是笑容，看上去却那么无力无奈和苦涩，甚至带着几分自嘲。
“这就是天罗殿，这就是帝国最尊敬的组织，最看重的组织，这就是在帝国有着这么多话语权的组织。虽然我不想说，但是……的确啊，我们皇室如同认贼作父似的。他们竟然是魔族的信徒，而我们帝国，却是供奉了他们如此之久。简直……简直可笑，简直可悲。”
“事实上，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许对你而言，才是好事。”
千陨说了一句，已经拿了一块白色帕子递给他。
利文接过，帕子上就是一团殷红的血色。
他点了点头，垂眸随意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伤口，魂术师的灵力已经渐渐凝集，伤口很快就已经止住了血。
这才抬眸对千陨说道，“是的，迦罗先生，你说得对，无知都是幸福的，若是无知，我依旧能够像个傻子一样，在天罗殿的控制下，操纵下，傻却平安无虞地活着，在他们的操纵下，掌控着整个帝国，拥有着北洋帝国最高荣耀的位置。”
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利文猛然就用力攥紧了帕子，缎面的布料被他用力攥出了几乎要撕裂的声音。
他的声音凌厉几分，冷冽几分。
先前这位年轻的皇子，一直客气诚恳的态度，有时候都会让人觉得，他身上没有什么皇子的架子和气势。
但是眼下，他目光里头那些坚决和凌厉，才的的确确，有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威慑和果决。
利文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利文！不愿意做无知的人，哪怕无知是幸福的，我也不愿意享受那样的幸福。”
他站起身来，朝着叶风回和千陨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转身朝着苏谨鞠了一躬，“谢谢你们，终于让我长久一来心中的困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