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来劝降的了?”
夏沃什眯起了眼睛,在思索着阿布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不敢完全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但也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摆脱大食人的机会。
阿布嘿嘿笑了起来,尽管夏沃什极力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但他还是清楚的看透了此人的真实想法。
“这不是劝降,而是共商反抗大食人的计划,夏沃什兄弟不是一直对大食人的统治耿耿于怀吗?难道就不想回复波斯人过去的荣耀吗?”
在阿布看来,夏沃什同样也是个老狐狸,此人能在大食人网朝交替之间,先后获得倭玛亚王朝与阿拔斯王朝的重用,可见其人并非那种一根筋的直肠子,如果稍有不慎,则有可能栽了跟头。
大食人总体上对待异族和异教的态度还算宽和,但不能回避的问题是许多阿拔斯王朝的新贵排斥异族和异教的态度也很严重。
这就让许多波斯旧贵族与大食人在泰西封的朝廷产生了细微的裂痕,像夏沃什这种人,在波斯旧贵族里为数不少。
阿布与哈西姆并非波斯的忠实拥趸,他们只是善于投机,在哪里可以得到更多的权力和财富,便会义无反顾的投向哪里。
唐朝的军队在张掖先后两次亮相,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再加上优素福几次三番的将他们当做送死鬼,投向唐朝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
夏沃什当然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阿布的劝降抱着怀疑的态度,甚至觉得这有可能是阿布、哈西姆与唐朝人勾结后耍弄的诡计。经过了心境的起伏之后,他最终还是下令将阿布赶走,向东驱逐,远离崆峒山,远离开他所驻守的地方。
省得看着心烦。
阿布离开了以后,并没有沮丧,如果此事能够轻而易举的成功,那才值得人担心呢。
夏沃什是比较传统的波斯旧贵族,与他们这些善于巴结的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唯一让阿布犯愁的,如何才能安全的躲过大*骑的猎杀。一连数日功夫,他们已经在这条狭长的百里走廊猎杀了上百个唐朝探马游骑。
这次赶来劝降夏沃什也算冒了险的,如果就这么无功而返,阿布无论如何都是不甘心的。
索性,他便隐匿在崆峒山中等待机会。
与此同时,优素福在谋划着针对唐朝大军的反攻,后撤绝不是他的目的,而是取得最终胜利的一种手段。
最近几日他派出去的数股小队精锐骑兵已经猎杀了不少唐朝的游骑,看来唐朝的军队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继续西进。经过数日的整顿和修养,优素福也从最初的懊丧恢复了一如往常的自信。
将要征服整个东方帝国的人,怎么可能遇到小小挫折就丧失了斗志呢?
这一次他要在酒泉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击败唐朝的军队,如果一切顺利,唐朝的军心士气势必受到重挫,而大食的军威将彻底震慑东方帝国。
所以,在决战之前他要尽可能多的以部族军消耗唐朝的兵马,而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并不是很恭顺的人自然就成了承担消耗*任务的首选。
天色近晚,密探匆匆返回,也带回了一则令优素福皱眉的消息。
夏沃什与唐朝的奸细进行了私下接触,其中密谈的内容不得而知,但那些唐朝人显然是从张掖方向而来。
这让优素福对夏沃什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感,如果说此前还仅仅是疑虑和忌惮,那么现在已经是近乎赤.裸.裸的针对和防备了。
必须得做点什么,他当夜就下达了一系列的军令,命葛罗禄叶护默棘连所部一同进驻福禄镇,名为增强此地的防御力量,实际则是强化针对夏沃什的监视。
调遣葛罗禄部的同时,突骑施部也在庞特勒可汗的率领下开赴昆仑山余脉东麓的祁连戍,与默棘连形成掎角之势。
又过了一日,默棘连送回军报,称夏沃什对优素福的安排甚为不满,并不准葛逻禄部的军队靠近他们三里之内,甚至扎营都要保持着足够的距离,在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之后,相对弱势的默棘连选择了妥协。
优素福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