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屏风就看见亡垠坐在桌前,但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她所需要的一脸盆热水、锦帕、所有配药包括那碗心头血、绷带和干净的衣物,再一看,似乎这房间也被打扫过,干净了很多,尤其是床铺。
单萱没跟亡垠多说一句话,将染血的匕首随手放在桌子上、亡垠的面前。再一甩锦帕,将锦帕搭在脸盆上,端起脸盆回了屏风后。
灵透的身上不仅有脓血、残肉,还有她出得一身汗。
而她也疼得没有半分力气了,单萱亲力亲为地为灵透擦拭,过程中,手脚很轻,尽量不弄疼她。
一盆清水,转眼就变污了。
单萱只好将脸盆端出来,打算再换一盆。原本以为亡垠肯定没有准备,出来却看到已经在桌子上又摆了脸盆和锦帕了。
将盛有脏水的脸盆放在地上,换了一盆,继续替灵透擦拭,直到第五盆水,才终于干净了很多。
又将所有的配药端进屏风里面,单萱鼓捣了一下,将药材放在一起研磨,然后倒入准备多时的心头血,没一会儿就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肉气味。
后又施法,将变成暗红色的糊状药变成小小的花瓣大小,均匀地贴在了灵透身上的伤口处。
本来颜色暗红的药,一接触皮肤后就迅速变淡了,直至变成透明,肉眼完全看不到了。
好似是被人体快速吸收了那药物中的色素一样。
灵透直到这时才长吁了一口气,不论气味是怎样的,至少伤口处已经传来了清凉的感觉。
毕竟单萱下手再轻巧,灵透的疼痛都是无法避免的。
挖脓疮的时候只是疼,擦拭的时候才最难熬,水一接触皮肤立刻就挥发了,然后再来一遍,黏糊糊的异样感觉,更别提伤口周围,被锦帕擦拭时碰到的时候了。
单萱将多余的配药端了出去,然后又拿了绷带进来,一言不发地为灵透包扎伤口,直将灵透绑得密不透风,脸上的伤口都没有放过。
最后,单萱将剩下的绷带送出去的时候,屏风外面又被清理干净了,那整整五脸盆的脏水和脏得好像永远都不可能洗干净的锦帕,以及剩下的配药和那没用完的大半碗心头血…都不见了。
亡垠面前的桌上只剩下一套干净的衣服了,这说明治疗已经接近尾声了。
虽然灵透没有当场痊愈,场面也不惊天动地,但很顺利。
当单萱将干净衣服递给灵透让她穿上的时候,灵透已经感觉好多了,甚至她那时候的脸色比单萱还要红润很多。
单萱失血过多,加上又消耗了体力、法力,不仅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布满了细汗,但她帮助灵透穿好衣服后,仍只管尽责地说道:“伤口处可能会有些痒,但一定要忍住不要抓挠,不要碰水,三天后要换一次药。”
灵透穿上衣服,并不着急出去,只摸着被包扎得很好的脸,“会留下疤吗?”
“你不抓挠就肯定不会留疤,但你若抓挠了,就未必了。”单萱回道,想了想又添加了一句,“养伤期间不要喝酒,忌食辛辣,多休息。”
灵透自然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但看单萱的发丝都有些汗湿了,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会觉得很难过吧?我跟你非亲非故,之前还想要杀你,如今…却为难你要这样救我?”
单萱刚刚才因结束了灵透的治疗而放松下来的心,一听灵透这么说,又悬了起来。
要说难过,单萱倒是没觉得有多难过,就是刚放血那会儿觉得她自己蛮可怜的。
心头血啊!有几个人愿意用自己的心头血去救无关紧要的人,何况单萱和灵透之间有无法抹杀的过节。
“你多心了,好好休息吧!”单萱跟灵透没啥好说的,当即就打算出屏风。
但灵透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单萱顿住脚步,回过了头来。
此时刚好听到屏风外响起了细微的声音,是亡垠走路的脚步声。
“之前,可能是我对你有一些误会,才产生了自以为是的偏见,如今,既然你愿意来我们妖界,也愿意治好我,我会为我的过错向你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