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哥费心了。”他谦恭一笑,亭兰玉质,气质斐然,“漪漪,看到我不开心吗?”
林漪动了动唇,低下头,并未让他看清表情,“夫君安然无恙,自然是开心的。”
夙泷音正要说话,却听得她低低轻诉,“但如果你不是带着一队死士而来,我想必会更开心。”
话音刚落,杀伐之声忽的窜天而起。
“不好啦,走水啦……”
也不知是谁在大喊,外头火光冲天,摇曳的倒影在帐子上投下了斑驳的痕迹。
帐子里静谧的无人开口。殷麓落下了两滴冷汗,懵逼之下还没摸准情况。
他和林漪的脖子上被架上了锋利的刀刃,正是破帐而入的歹人所谓。要说起来,这两人林漪还挺眼熟,就是那天雨幕里跟着夙泷音的两人。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殷麓就算有工夫傍身,都来不及出招,更不用提林漪这个柔弱的姑娘了。
“殷大哥,还是束手就擒吧,新皇现在也应当去了。”夙泷音笑的好看,眉目间好似漾开了清俊的柔光,“夫人,看起来,你已经知晓了我的一切?”
“也许是吧,夫君。噢,不对,到了现在,我应该称呼您为七皇子殿下更为妥当,是也不是?”林漪闲适的根本不似脖子上驾着刀,她端详着面前的男子,露出恬静美好的侧颜,“夏国序齿的皇子总有十八位,可活到现在的只有五位,其中一位还是先天就残疾的大皇子。足以见得,夏国的后宫是个龙潭虎穴,没有真本事根本站不住脚。
“小丫头,你可别胡说,夏国的七皇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哪里来的七皇子。”殷麓听了只觉得荒唐,他第一无法相信为荣国效力多年的夙泷音会是夏国的奸细,第二是根本就没法接受他素来当好兄弟的夙泷音会在这个时候倒戈相向。
“是不是真的夭折了,去问问夏国的老皇帝就知道了。”林漪叹了口气,,“夙泷音生的这样好看,以他的天姿绝色,足见其母的长相不差。所以根本不用猜,能得这样容貌的,只有当初的容皇贵妃。”
“她可是被称作妖妃的女人,光是一张脸,就把后宫所有人都踩在了脚底。夏皇对容皇贵妃宠爱非常,曾经立下诏书,她肚子里的孩子若为男子,就立为太子。然而,立储之事非同小可,足以招来杀身之祸。”
夙泷音眸色淡的出奇,他牵唇的弧度仍旧柔软,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意,如蛇蝎附骨,沁凉的阴毒。
林漪并不管他如何,她咂了咂唇,继续道,“然而能当妖妃就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她在怀孕初就未雨绸缪,安排好了专人把七皇子送到了天机山。所以孩子甫一降世,就以此躲过一劫。到如今,容皇贵妃已殁,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夏国皇帝了。你说对吗?夫君……”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并不是我在这里的初衷。”
“你的初衷是什么?吞并六国是吗?”林漪的神色变作高深,她微阖起眼,颊边还有浅浅的梨涡,“因为夏国皇帝老了,容皇贵妃也去了,到如今他越发珍惜手里的权力,做事情都要考虑再三,再也不会干年轻时候的荒唐事了。所以,认不认回你,就成了他对你施压的标准,是吗?”
“……”
光看夙泷音的表情都已经猜中了全部。
殷麓只觉得震惊,有道是将才易求,帅才难寻。他从来都秉持着这个理念,把夙泷音当做降临荣国的天纵之才。他还一度觉得这是荣国的一桩幸事,结果,荣国的天才,却是敌国的皇子?还是为了回国,被夏国的皇帝老儿要挟的奸细?
殷麓忽然觉得也许是自己打开剧本的方式不对了。明明,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啊……
“所以,还要我继续说吗?”
看夙泷音并没有说话,林漪哼笑一声,继续道,“与其说陆嫣是你的同窗,不如说陆嫣是你和容皇贵妃通信的中间人。自打一开始,陆嫣和你的关系就不单纯,容皇贵妃向陆丞相许诺让陆嫣成为你的正妃,等你大成之日,便可六宫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