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心中的酸楚几乎要化作实质,从双目中满溢而出,他完全无法想象,究竟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需要经过多少痛,多少恨,才能在三四年间,化身成为以身伺毒的毒手罗刹!当初自己若是冷静些,查看得仔细些,她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然而这份酸楚,他不愿在居心叵测的南平君面前表露,他硬起心肠,冷冷地问:“既是如此,我还见她作甚?”
南平君淡淡地道:“不愧是血僧丁渔,心肠冷硬。不过此次找你,一来是想让你师徒相见;二来,便是血珠儿的功法出了问题,需要你来救治。”
丁渔道:“有龙君大人的医国圣手,难道还救不了她?”
南平君道:“老身的医术了得不假,但血珠儿的病根在于她擅改功法,导致体内的毒素压抑不住,如今只能用更多的毒素以毒攻毒,然而这只是饮鸩止渴,想要根治,就必须从她的功法下手。然而她说和尚师父传她的功法,她不能告诉旁人,就连我这个姐姐也不例外。所以只能找你回来。”
丁渔眼鼻又是一酸,他咬牙忍住,道:“无妨,我这就说与你……”话未说完,只听下方血珠儿惨叫一声,栽倒地面。丁渔大急,飞身跃下,一面掌风连发,将血珠儿身上的毒虫扫开;一面急道:“小珠囡,你怎么了?”血珠儿却全无反应,丁渔抬头看向上方的南平君,却见到南平君身形摇晃,竟似要化作青烟一般。
这是什么身法?如此神妙!半晌反应过来,不是南平君的身法神妙,而是自己在头晕……
当丁渔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间石室中,浑身酸软无力,手脚都被镣铐铐住。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么快就醒了,真羡慕你的体质啊!”
丁渔勉强转头,只见南平君站在旁边,笑着说:“我上次就说过,想要你这样的人中毒,就要让你明知道有毒也心甘情愿地服下去。你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训呢?”
丁渔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下到那个满是毒虫的房间里查看小珠囡,他很肯定自己没有吃下任何药物或者被毒虫咬过,他晃晃脑袋问道:“我明明没有吃喝,也没有……”
“是毒气!”南平君直截了当地说:“那个房间的下层弥漫着一股带酸味的毒气,人如果闻上三五口,就会昏迷一两个时辰,醒来后浑身乏力,一两天之后回复正常。一般情况下,就连没有灵犀珠的普通人也不容易中招。”
丁渔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灵犀珠的?”
“一颗辨毒的珠子而已,我认得又有什么奇怪的。”南平君说着,从身边一堆杂物中拿起那条穿着灵犀珠的颈绳。丁渔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物件,已经全部被掏了出来,堆在南平君身旁。
他回想起昏迷前的场景,心灰意冷地问道:“是血珠儿配合你对我下的陷阱?”
南平君冷笑道:“真是个冷血多疑的师父啊!一出了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己的徒弟。我真替血珠儿不值。”
嘲讽之后,她接着说:“血珠儿并不知情。她体内已经积攒了太多毒素,那种毒气对她无效。但是毒虫闻了就会浑身发软,吐尽最后一滴毒液。你回来之前,我就用这种毒气帮她练功。而她处在练功状态下,对外界几乎完全没有感知。否则百虫噬体,麻痒痛一拥而上,哪里还能聚精会神搬运内气。”
丁渔问道:“那她为何会突然惨叫栽倒?”
南平君道:“自然是我触动了母子同心蛊。”
“你!”丁渔怒道:“你便是这样对自己妹妹的?下蛊也罢了,你在他运功关头触发母蛊,她岂有不走火入魔之理?”
南平君嗤之以鼻:“以她的功力,便是再走火一百次,我也尽救得回来。之前说的什么压制不住毒素,不过是骗你而已,我正要让她修炼一门名为《万毒邪体》的神功,练好了未必比嫁衣神功差多少。至于下蛊,有时候妹妹不听话,做姐姐的总得有些手段管教才成。”
丁渔觉得和这种掌控欲超强的女人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他叹了口气,道:“龙君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