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指着金堡,厉声道:“尔污秽庙堂,君前失仪,且背公忘私,朋比为党,构陷大臣,恣意谤讪,若不严惩,君威何在?!来人!与朕拿下,革去金堡礼科都给事中一职,推出宫门候斩!”
金堡一看皇帝架势,便知不好,但怎么也没想到皇帝一言不合就要斩了他,一时间竟然吓呆住了,直到御前亲卫架起他倒拖而出时,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高呼道:“臣对大明耿耿忠心啊!皇上!您不能杀臣!”
朱由榔背过脸挥挥手,金堡顷刻间就被拖了出去。
殿内一片哗然,朝臣们见皇帝如此暴怒,嗅到了慑人的杀气,心里都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不满。
礼部侍郎刘远生出班激愤的道:“国朝祖制不杀言官,因言获罪,陛下不怕担下千古骂名吗!”
朱由榔微微冷笑道:“金堡借风闻言事之名而谋私利,听人指示,颠倒是非、扰乱国政,若不严惩,为害必大!”
刘远生对着皇帝,颤颤巍巍的躬身一礼道:“圣意若此,臣只能乞骸骨归。”
“哼!”朱由榔没想到刘远生竟然以辞职相要挟,心中怒火大盛,俊目逼视着他:“你以为朕不敢?”
“是臣无能,不能致君于尧舜。”面对皇帝的怒火,刘远生虽然已察觉到自己有点弄巧成拙了,但仍旧硬顶着不退缩,他相信大义在手,皇帝不敢拿他怎样。
朱由榔怒极反笑:“既如此,朕就遂了你的意,也可成全你忠直之名。”
“臣,臣,这……”这一次,刘远生是真的有些心慌了,他没想到皇帝真敢冒着承担骂名的风险撤掉他,心中一急,顿时口齿也不清了,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朱由榔不闻不顾,面向诸臣道:“还有谁要乞骸骨,朕通通准了!”
群臣再次哗然,他们弹劾陈邦彦,大多只是为了名利,顺势投机而为,并不是真的出于公心,为国为民着想,见皇帝盛怒动真格了,泰半选择了闭嘴,不敢再触逆鳞。
只有吏部郎中冯清华、监察御史程源、童琳等几个职小位卑的清流言官,本着一搏出名的想法,不顾三四十岁的年纪,一面维护同僚金堡,一面乞骸骨。
看着台阶下一脸做作的吏部郎中冯清华,朱由榔哈哈一笑,道:“你叫冯清华是吧,朕正想找你呢,你到自个送上门了!有人上有密本,奏你假借权势,受贿金银三万余两,珠宝无算,朕前几日已派人暗中查明,人证物证俱有,你想乞骸骨怕是没机会了,整饬吏治至今日始!御前侍卫听令!”
“在!”又是轰雷般一阵轰鸣。
“将贪逆冯清华押起来,推出宫门外与金堡一同候斩!”
“遵旨!”
御前侍卫一声回应,进殿将冯清华架了起来,清冷的刀锋就搭在他又肥又白的脖颈上。冯清华没想到皇帝不声不响的竟然查到了他的黑历史,还判了斩刑,吓得小便shī_jìn,噗噜噜尿了一地。
朱由榔鄙夷一笑,道:“朕素性不嗜杀人,但此奸恶之风,不得不惩一以儆百!国无律法则国自乱,庙堂无治则吏自贪。要怪就怪自己为何生了贪心吧!退朝!”
说罢转身,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剩下殿内一干惊呆了的大臣,皇帝那几下当真是惊雷闪电威不可当。殿内群臣们冷汗直流,不知几人软倒在地尿了出来。
退了朝后,回衙的路上吴贞毓找到了翟式耜,低声道:“冯清华贪污受贿,死不足惜;金堡有罪,但罪不至死,何况其是言官,国朝祖制不杀言官,陛下方才是动了怒了,果真杀了,必定声名受累,遗患甚大!咱们不如一起去面圣,为了朝堂稳定,请圣上开一线生机,恕了他吧!”
翟式耜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让皇帝任着性子来,那些清流言官门虽然暂时被君威震慑住了,但是一旦金堡被杀,行在必定再度混乱起来,到时流言蜚语,君名受累,不利于聚集人心,更不利于中兴大业。
他思量一下说:“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进宫面君陈条吧!”说完,两人联袂入宫,在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