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想得到清廷两广总督的职位,但也不是白痴,身为明朝宰相,叛国投敌纵然能得到荣华富贵,也定然会让天下人不耻,好在他也有思想准备,早已不在乎自己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了,不过若是再加上弑君犯上的名头,到时候怕是连他大清的摄政王都不敢再收留自己了,古往今来,弑君犯上者几曾有过好下场?这一点,他心里门清。
张元彬好像早就料到丁魁楚会这么说,所以早就准备好了后续方案:“丁相果然臣节高亮,学生钦佩,其实两位大人也能体谅丁相的难处,他们说了,如果丁相不愿意,他们也不勉强,只需丁相等两位大人兵到之时能小小配合一下就行了。”
丁魁楚这才露出笑颜:“如此老夫倒真有些过意不去了,子坤,待你回去复命之时,烦请转告佟中丞和李将军,就说等他们兵到之时,老朽定会通力配合,不辱使命。”
“如此就有劳丁相了。”
丁魁楚笑呵呵的道:“哪里,哪里,倒是子坤,你今日的请附之恩,来日老夫定有厚报。”
说完话锋一转:“不过老夫心中还有一丝不安,望子坤能不吝赐教。”
“丁相请直言。”
“老朽愚钝,不知天命,此前一直与王师相抗,不能早早归顺,自思此乃逆天大罪,常常惶恐于心,日夜难安,至今悔之莫及,今日一朝归顺,只需举手之劳便可得总督大位,只事可确认否?”
“丁相不必疑虑,且稍等一下。”丁魁楚此话一出,张元彬就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了,无非是想验证一下他的确实身份和话的真假,张元彬轻轻撕开长袍边条,取出一张信笺,递给丁魁楚,丁魁楚双手接过信后,俩人相视一笑,均在心中暗骂对方老狐狸,丁魁楚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笺,阅览起来。
“书寄丁公钧鉴……人臣事主,苟有可为,必竭其力,力尽不胜,乃天数也。
丁公为明臣第一,五朝元老,德高望重,如今投明而侍,乘时而建不世之功,此豪杰事也!
今南方板荡,两广未平,此诚丁公用武之秋也,故养甲与成栋特请摄政王铸两广总督印相待,唯盼兵到之时,丁公能与我等里应外合,携手铲除贼氛,共铸太平……”
看完之后,丁魁楚大喜过望,心中疑虑尽消,把信笺贴身放好后,他故作悲喃的道:“老夫此番附清,非为自己,实为家人部下着想,蒙其不弃,忠心耿耿追随老夫数十载,老夫又怎能眼看着他们无辜的为伪明陪葬,悠悠此心,世上几人能知?
唉,不说也罢,请子坤暂宿吾府,待明日老夫为佟中丞和李将军备好礼物,子坤再持老夫手书回报两位尊上。”
既想当****,又想立牌坊,张元彬内心徘腹了一下,轻笑道:“丁相悲天悯人,岂是世俗之人能解?学生以为,我辈行事,不必顾及人言,但求心安便可。”
“呵呵……”
“呵呵……”
话落,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晚丁府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丁魁楚大设宴席,美女香醇,尽情款待了张元彬一番,宴席上时不时的传出一两声得意的笑声。
翌日,丁府内陆续有五六辆大车被车马夫子推了出来,每辆车上都放了几个箱子,随之一起出来的还有二十个身着棉袍劲装,一副家丁打扮的骑士,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身姿矫健剽悍,刀枪弓弩齐备,如果每人再套上一副铠甲的话,俨然一副强兵劲卒的模样。
最后出来的那人身着茧绸棉袍,头上戴着饰着上等翡翠的暖帽,身子矮胖矮胖的,赫然便是此次前来和丁魁楚商议投降事宜的张元彬了。
在张元彬身旁还有个穿盘扣圆领的管家执事,一出丁府大门,他们便大摇大摆的朝梧州府城东门外行去。
丁府正门外的一处夹巷中,几个灰衣汉子聚在一起。
“郭大人,他们出来了。”
“知道了,城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行事,等到了城外无人之处,再动手不迟。吴大人,你觉得呢?”
“呵呵,皇爷说了,此事以你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