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块玉他最终还是买了下来。那一道裂隙成“玢”对旁人或许是个瑕疵,对他却或许是种缘分。既然刺刺说起,他便将这玉佩也取出来,说了来龙去脉,拿给她看。
刺刺接了玉以手握着,只觉温润细腻,便道:“你怎么不佩起来呢?”
“还是出家道人,佩玉总是不宜。”君黎道。
“那也是。不过,这玉只是有那么一些儿小瑕疵,不细看也看不出来,也未必就要说成了‘玢’。”一顿,“其实,君黎哥,你就算还了俗,也不一定要叫这个‘玢’字吧?反正从没用过,谁又知道。王玉旁的字可是多得很,你选个也是‘美玉’的名,像是‘珅‘、‘璀’、‘琰’、‘瑜’、‘璠’……哎呀,太多了。到那时候我给你把这块玉用绳结系上,旁人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不就和‘夏琝’、‘夏琛’一样了?”
君黎笑起来,“我若改换了名字,到时你叫我什么?”
“我自然还叫你‘君黎哥’了。”刺刺道,“不管你改什么样名字,我可改不了口了。”
“那我还是取‘君黎’为字吧,不必换称谓,也不错君字辈分。”君黎说着,“我确是不喜欢‘君道’两字,至于名,我再想想。”
刺刺便挨过来,“真的,你真的想好要还俗了吗?”
“不还俗将来怎么娶你?”君黎看了她一眼。
“我瞧有些道士也娶了妻呀。”刺刺吃吃笑道。
“那是不同的宗派,我入的这一宗是不行的。改换宗派可比还俗还麻烦——还俗我还可偷懒,只去师父坟头磕头就是了,若要改换宗派,那便定要找到我入道籍之处了,可是——师父那时怕我找出自己身世来,没告诉我在哪处道观入的籍。”
刺刺似懂非懂,哦了一声,也便不多追问,转念道,“你送了我金镯子,我却没东西送你呢——啊,是了,我也有一件。”
“什么东西?”
刺刺嘻嘻笑着,也从包袱里取出一件以厚布卷住之物,道:“我做了好几天呢,天天瞧着凌叔叔,照着他做的,你试试。”
君黎正自不解,却见厚布打开,却是一张人皮面具。他立时明白,刺刺是担心他此去与顾家、与青龙谷的人打了照面多有不妥才作此准备,想来这几天她一直在做的便是此物了。
“……照着凌大侠?”他稍许皱眉。
“怎么啦,你还嫌凌叔叔不够俊吗。”刺刺笑着将那面具展开,“你戴起来我看看像不像,若不像还消想办法修补修补。”
“你照着他做面具,他可知道?”
“你先别说话。”刺刺已经往他脸上细细贴起,自是不允他颊上再动了,“凌叔叔当然知道我做面具啦,不过——他不知道我是做的他。我非但做了他,还做了另外一张,是苏姨的样子,我自己戴。不然啊,你成了凌叔叔,却带着我来青龙谷,也是不像。对了,我这块布,到时候你拿来把你的剑包起来,背在身后,你再换件衣裳,在腕上缠段红绫——”
她说到这里,打量着他,却忽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她笑道,“你这样子……好奇怪……”
“你让我扮作凌大侠,本来就奇怪啊。”君黎便想伸手去揭面具,可是摸到脸上,只觉那面具贴得严丝合缝,一时竟也找不到如何揭去,只得愠道,“我与凌大侠又不相似,拓跋教主却与他熟稔得很,一眼不就看穿了——你笑些什么!”
刺刺笑了半晌,方道,“不是,你的脸——是凌叔叔的脸,可是却又是个道士打扮,真的……真的很好笑。我给你瞧瞧。”
她手忙脚乱地又翻出了一面小铜镜来给他照着,君黎往里一瞧,果觉十分好笑,但是那张面孔又的的确确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