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任师兄弟们百般欺凌。我不愿她失望,因此偷学武艺,终于苦修有成,得了掌门器重。再后来,便有人夸我天纵奇才,又有人道我年少有为。可其实呢,世间那么多瑕不掩瑜的典故,但世人吹捧的,永远是最光鲜最亮丽的那一面,换一种模样,换另一种失意又寒酸的丑态,谁又会多看我一眼呢,唯有她。”

沈邑见马含光面无表情地抬头,愈发深晦的眼,似有股隐于其下最为平静的疯狂。“世人看不见的,我自会一点点让它复现。”曾当初被掩盖的,我也会昭告天下,何为公义,何为正气,都不过一群虚有其表的卫道士玩弄于股掌的权术。他马含光纵成叛徒,叛的也是这清浊不分的世途,是那个昔日自以为刚正为公却蠢钝又天真的自己!

……

这日,沈邑怀着万般不放心,将伍雀磬带离琳琅庄。然而临走时回头看,却又觉马含光一切如常,除了眼中的微赤与眼下稍重的黛影,谁也猜不到他翻脸无情,背后却藏着那般无人可诉的情殇。

马含光于对方走后第一时间去见了孔玎颜:“雕沙一事,我知你初衷是让我亲自参与。为不负少主厚望,我也必当全力以赴,但有一条件,希望少主能成为我沙作的原型。”他凝视她的脸,仍旧是令天下女子终无法抗拒的真挚与专一。

另一方面伍雀磬执意返分坛,还非要摆脱了马含光回分坛,原因自然有被对方寒了心,但更多的,却还是有关戚长老曾托人交给她的那条线索。

万极宫中有正道内应,她却不知,沈邑此行,本就要揪出家中内奸。

伍雀磬不久后花时间将东越分坛里里外外转了个遍,然而找人如同钓鱼,只能留下线索等鱼自动上钩,其间还冒着随时被人反揪鱼饵、顺藤摸瓜拆穿身份的风险。

好在曾经时刻不离左右的马密使不再出现,伍雀磬失落之余,反倒觉行事再不缚手缚脚。

她饵料洒出足足两日,才等到一份藏有暗语的添置清单呈至面前。伍雀磬不天真,更不敢贸然行事,硬压下尽快弄清对方身份的那份急迫,静待约定见面的时机。可到底有几次忍不住,试图对有可能传递清单之人以暗含讯息的叩击声试探,那按理是正道内应间机密度最高的联络方式,伍雀磬敢用,反倒没那么怕被人发现。

当然万极宫也有自己私密的联络方式,简单有序且间隔不同的敲打,各有各的含义。那些张书淮曾教过她,可惜二人相处日短,也只粗粗入了门。现在想来,伍雀磬倒颇有些思念那位外粗内细的张叔叔,至少比马含光暖人心百倍。

正当伍雀磬攒足了十二分精力,刻意抛开马含光,逼自己忙于正事之际,却有离分坛不远的岸上雕沙比试频传消息。赛事已启,伍雀磬即便再不想关注,也防不住他人之口,相关的闲谈碎语简直无时无刻、不分场合地纷至沓来。

此比试不以旦夕决胜负,沙子和水雕刻物体,多少都需耗费数日光阴。

听闻过程中除沙与水外没有任何其他质料,赛事前会为此淘取大量细沙,更因雕刻过程需时时保证沙粒的湿润,还需人工架起水槽引流,总之工序繁重又复杂。因此初于码头下船那时,伍雀磬才会见到人挤人的遍地劳工。

沙子如何塑形,伍雀磬心中好奇,却又强忍好奇。她见过海岸某处被长索围住、洒上秘药即可保经年不毁的成品,有些是浩大建筑,有些则是栩栩如生的活物,沙土原本的颜色,但皆具细致入微的特质。

自打赛事开始,伍雀磬渐对滔滔舆论生出麻木,直至有一日她经逢过道,听闻:“你们可知琳琅庄今次以何决胜沙场,是咱们的少宫主,是有人要雕个一模一样的玎颜少主!”

伍雀磬手中所拿之物,噼里啪啦悉数掉了个精光。

众弟子回头一见她,各自欠着身作鸟兽散。

伍雀磬猛地掉头,什么也不顾,谁拦也不拦不住,疯了般往海岸去跑。

那人满为患的赛场之内,有人雕梁画栋要造宝阁,有人精雕细琢要摹古兽,有一人占据着黄金要位,却最为


状态提示:第50章 沙作--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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