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北慢悠悠的又补充了一句。
江梨在心中默默的为这一群草寇点了根蜡。
宣德侯的地位太高,一般点的升斗小民哪里能够把京中官爵打听得那么清楚,官员家眷路过招待一番都是常态,久而久之百姓们也就习惯了,京中九品也是官,一品也是官,反正在天子脚下的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大概这群草寇也就把宣德侯夫人当成了一般京官的家眷,趁着世道不好随便抢抢,能捞多少好处就捞多少好处。
房门轻轻响了三声,易北瞬间闭嘴。
敲门声停了停,又不急不缓的叩了三下。
易北冲许都点了点头。
孟陵翻身上了房梁,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江梨下意识的抬头,压根没见着人在哪儿。
许都不着痕迹把一只手笼在袖中,另一只手缓缓拉开门。
平阳县不大,最豪华的客栈也和京城里最破的客栈没得比,夜里廊下就在楼梯口上留了盏小夜灯,其余地方全是黑漆漆的。
俊秀的青年提着一盏最普通的油纸灯笼,站在门口笑得一脸和气。
“在下听到响动出来,见只有兄台这里亮了灯,就冒昧过来问一问,还请兄台不要怪罪在下无端打扰。”
许都拦在门口,微微侧身,偏头看向易北。
后者扯出一个最单纯无害的笑容,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下也是听到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干脆点了灯,兄台进来喝杯茶吧。”
俊秀青年顺手就把自己手里的灯笼塞给了许都。
易北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江梨一脚。
江梨反应过来,赶紧翻过杯子倒茶。
也幸亏许都孟陵都还记得自己身份,没敢动皇子面前的茶杯,自己一进来就直奔主题,更是没空喝茶,易北面前的杯子全是倒扣,一点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这位是小公子的……”
俊秀青年看一眼江梨,告了声罪,毫不客气地坐下来,笑得一脸自然。
“在下看来,应该不会是丫鬟吧。”
从易北一行人进城他就留意到了,但说实话,江梨的身份是不太好猜。
看年岁吧,是比易北要大,一般来说出门,兄妹居多,姐弟实在很少。
何况俩人看模样,江梨这样子顶多也就算是个清秀,虽然说举止做派是挺好,但再好也没面前这位公子这样,举手投足透着清贵。
所谓山鸡是漂亮,但在凤凰面前还是不够看不是?
但如果非要说是丫鬟吧,也不会有哪家大富大贵的人,有钱到带个丫鬟出来自己不用,还要单独给丫鬟睡一间房的。
通房侍妾就更没谱了,头发都没梳上去呢,典型的未出阁姑娘家的装扮。
可要说是未婚妻,哪有人能大大方方带着自己未婚妻在街上闲逛的,何况这位小公子看上去年岁不算大,身体也挺好,一般这个年岁,若不是冲喜,家中也不会这么早就给他订下来。
何况这姑娘今天一天,虽然做的都是丫鬟做的事,但唯独吃饭这一条上,她是和易北平起平坐,丝毫没有下人之感。
猜了一整天,青年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俩人绝对不是主仆关系。
这对于他的智商而言简直是个极大的挫败。
江梨和许都齐刷刷看向易北,都在等着他的解释。
易北把白瓷茶杯往青年的方向推了推。
“我若说姐弟,兄台肯定不信,我若说未婚妻,兄台就更不信了,左不过我说什么都不会信,还要问做什么?”
莫名的,江梨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时,心中微微一动。
等到易北说出更不信时,便不知为何,心里突然生出一点点的小失落来。
不过失落实在是太小,相比起这位半夜来访的青年身份而言,太也微不足道,连江梨自己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青年笑笑,不再继续这个问题。
“在下陆鸠,行三,一般都叫我陆三郎,小公子也叫我三郎便是。”
易北有样学样,也拱拱手。
“杨勿。”
易北懒,第二世时用的名字,直接就这么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