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四卷,清风吹月,沙平声息。
月色清辉下,宁熙帝王一身白衣,飘然出尘,若雪。
微风又起。
一阵接着一阵的欢悦笛音连绵接撞而来,泛着层层薄薄细浪斜织,轻轻抚过流沙,映射漫天星光。宁熙负手听了良久,嘴角漾出一丝浅笑来。曾经有个小女孩,坐在他膝上笑说,这个曲子这么欢快,不如就叫“寻花问柳”。
苍茫繁霜,斗转星移,一别霜雪又一年。
两年了啊。
莲哲渔夕,你可知,这一年里,你让我孤身一人,你,是何其残忍?
帝王回首,瞬间变得心沉似海,淡然道:“子故,这次朕出来的这些日子里,轩隐王爷于朝中之事处理的可还都妥当?”
自从仙姝神岛之后,主子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听木清与隐王爷回来说,主子那次在岛上差点殉情。犹记得年少时,四人一起读书,曾说起礼部尚书为妻殉情之事。当时,主子还笑其痴情。不想,昨日还笑公子痴,今日更有痴甚公子者。
如今这一年内,他除了加快九州统一的步伐,更是不断培植提拔诺王爷与隐王爷府里的家臣,不断加大工商农牧的发展。这个缘由,他想都不敢想。他,最害怕的莫不过是,九州一统之后,他于尘世的上的眷恋再无。他,现在所做的,都是为后人铺一条,好路。
作为人君,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让一切事情都向最好的方向发展。但作为私人情感来说,在内心里,他虽然极力隐藏,已经隐藏的很好了,但是跟随多年的江子故还是不难看出帝王是一直惦记着帝后的。此刻,两人正在玄北临境。
“从奏报来看,王爷处事一向勤恳。”并未直接回答,江子故奉上了午后去取的书简。
宁熙笑了一笑,借着悠悠月光,打开书简,那书简竟然是两份的。只见一份上面画了一只兰花,旁边打了一个钩钩。另外一册,只画了一只船,船上有一艄公,带着草帽。
江子故不知主人如何发笑,只是,吊着脸这么多日,总算一笑还是不错的呢。两人走着走着,只听又一阵熟悉的笛声传来。
“主子,那边清绝将军在和将士们吹曲子呢。”
宁熙帝王没做回答,愣神良久,又静默良久之后,迈开了步子,向着营帐走去。
清绝等人也不知为何江大人特意安排今夜吹奏此曲,待看清是帝王走近,纷纷停下,准备行礼。
少年帝王摆了摆衣袖,示意免礼,请他们继续吹奏。
这些水军平时并无其它娱乐项目,今日见帝王高兴,索性也将词儿唱了出来,唱的正是,小媳妇去赶集。
一曲唱罢,宁熙示意江子故屏退众人,只留清绝一人。
“清绝将军,好雅兴。”
清绝微微抬眸,只见帝王含笑的一张脸上满是俱傲冷然,一副冰霜之色,让人不寒而栗。清绝心道,自己的来历必然已被知晓。此等欺君大罪,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双膝跪地,沙粒无声,陷下去两个塌窝窝,:“臣,有罪。”
过了良久,宁熙亲自弯腰,扶起他,“山远天高烟水寒,此地,委屈将军两年。或许,到打仗之日,将军这支部队仍无用武之地。朕,希望,将军不会有所怨言。”
“皇上,您.......您......是不信任清绝?”十几年磨一剑,他,等的就是那一日。
宁熙轻轻一笑,“将军此刻手握天下精锐之师,饶水而走,向北可只取北漠。即使,我陆军从中拦截。将军也可直下,顺青岩河而走,翠晚城登陆。而我宁熙上下并不知还有此一秘密军队,其它四军各守四方。将军,一天之内,品茶饮酒,便可只取芙蓉城。”
清绝闻言,心内一震,江子故也是一惊。
三十万大军,藏匿十年,说免罪就免罪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胸气度?几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足以让整个王朝颠覆。
片刻之后,清绝恢复了神色,知皇帝已不再追究,微笑道,:“不知圣上是什么时候知晓微臣身份的?”
宁熙轻轻一笑道:“就在刚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