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儿,眼珠子都看不见了:“六小姐,四少爷今儿个不能陪着你了,我们三小姐说,你准不习惯,会寂寞,特地让奴婢来找你去谈谈心……”
杏娘一口气缓不过来,差点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说:你老公不在家,我们小姐怕你耐不住寂寞,特地接你去百合……
至于那顶轿子,就更让人……= =|||
不过,古怪归古怪,少了俞承晟这个腹黑,杏娘最后还是得被人抬着走。
俞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是圈出来做了宅基用地的,为了精致美观,路都是造得绕来绕去的。从杏娘住处到俞定琴的住处,平时为了拼命记路,杏娘走路都静不下心来,这回,坐在轿子里,她从1数到了1107,好好算了一下时间,超过了一刻钟。
轿子刚落地,外头俞定琴就咋咋呼呼叫了起来:“杜鹃,里头可是六妹妹?你把她接来了,是不?”
婆子把轿帘掀开来,杏娘钻出去,叫了一声:“三姐姐。”头一次坐这种人力轿,她屁股贴着凳面,老觉得燎得慌。
俞定琴一见着她,就扑了过来,高兴得拉着她的手,咧开了嘴直笑,只差没对着她流口水了:“六妹妹,嘿嘿,好,你真好。”
杏娘硬挺着没让自己把手抽回来,在暖洋洋的春日下,在大房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她力图镇定下来,装成了傻大姐的样子,呵呵地问道:“三姐姐,你找了我这么多回,到底有啥急事啊?”
俞定琴笑得更谄媚了:“六妹妹……”
俞三小姐让杜鹃这个夺命连环call天天去跟杏娘扯皮,她的大事就是为了让杏娘帮她抄作业……准确地说,是抄书。
杏娘被她用牛劲儿拖进了屋子,她就支开了屋子里的大小丫鬟婆子,单留了杜鹃一个,捧着几本线钉蓝皮书出来了:“六妹妹,你挑一本吧。”
“挑什么?”
“这些都是我娘要我在崔先生回来之前抄完的,前几天五妹妹来了两趟,帮我抄了两遍《金刚经》,一遍《法华经》。你看我都这么有诚心请了你许多天,又特地让轿子来抬你,你怎么着也得帮我抄掉遍五遍《女戒》吧?”
杏娘:“……”所以说,你是拐不着俞定妍,才特地来诓我的吗?
杜鹃把磨好的墨送了上来,杏娘拿了一支笔就要写字,俞定琴苹果咬到一半,看见她的动作一慌,咬着苹果就冲过来,把笔夺走了。然后,在杏娘疑惑的眼神下,把苹果从嘴里头拿下来,埋怨道:“六妹妹,我原来只以为你不聪明,现在看来,确实是太笨了!你怎么就不想想,这是我娘罚我抄的,你这样提起笔就写,我娘发现了笔迹不一样,我不要被她骂死?”
“啊!”
俞定琴很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下巴一抬,道:“我也晓得,我的字仙风道骨,自成一派,落笔行云流水,你定是模仿不来的。”
“呃?”
“所以你三姐姐我,想出了一个谁也挑不出错的好法子,”俞定琴洋洋得意,“我把每遍《女戒》的开头都写好了,你只要负责写中间部分,把我们两写的掺和到一块儿,一大摞纸,她翻了前面的,就没功夫看后面的了,肯定发现不了。”
“哦……”
杜鹃在边上看见自家小姐又是骂人又是吹捧自个儿,杏娘完全插不上什么话,就怕她跟前一个来的五小姐俞定妍一样跑了,连忙在边上补救,轻声对杏娘道:“劳烦六小姐了,前儿个闹的事连老爷都晓得了,写了信回来,这回大太太发了火,说要三小姐长点记性,才想出了这么个既磨性子又帮着三小姐长学问的法子,一举两得。奴婢们都不识字,想帮三小姐也使不上劲,只能请五小姐、六小姐担待了……”
杏娘哭笑不得了。大太太想得挺美好,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耐不住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