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尘的马车过了朝阳门没多久便停了下来,昭然从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座悬山式门楼,椽头之雕着细巧的兰荷菊梅门簪,墙是磨砖对缝的青砖,正中间是两扇暗红色的大门,整个样式中规中矩的,丝毫也瞧不出来如娘嘴里那个百金也难买一批文的姜府。

裴清尘好似知道他心里所想,便笑道:“思城坊挨着提察院,这里住的都是圣人师这样的清贵,姜府再有钱,那也只能在家里面做文章。”

昭然心想有理,他抱着还没睡醒的洋葱头刚向前走了几步,只听“吱呀”一声,大门边上的角门开了,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斐清尘瞧见了他便笑着打了个招呼:“何管家。”

那何管家明显不是出门来迎他,此刻见了斐清尘也连忙迎了上来:“赵公子,你今日这是……”

斐清尘指了指昭然笑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你家少爷。”

“少爷……”何管家上下打量着眼前昭然,一件棉布直缀,一顶半旧的唐巾,眼睛倒是黑,可皮肤也黑。

其实昭然不算黑,只是比起何管眼里常见的夫子太太小姐来说,肤色就没那么水润白皙了。

“他姓容。”斐清尘恰到好处的点拨了一下。

“容……”何管家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是乡下那个“外少爷”啊,这个少爷虽然从未谋面,但消息从来没断过。先是传来什么九岁秀才让老太爷老夫人还为之惊喜了一番,哪知道昙花一现,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傻了,最近更是叫人退亲退到门上来,令老爷夫人头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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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家这么一迟疑,门前便又传来了马铃环佩之声,昭然一回头,只见两匹高大的狮子骢拖着一辆嵌宝琉璃窗的马车徐徐而来,也不见何人驾驭,待到了姜府门前那两匹烈马就训练有素地停了下来。

斐清尘的马车已然不俗,可是同这身后的马车一比,昭然都觉得他们活似坐了一辆牛车过来。

“常山公子。”何管家立即拱手迎了上去。

斐清尘快速地在昭然的耳边说了句:“京城有名的才子常山公子傅恒,傅惑生。”

车帘一掀,里头的人才将将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酒壶,笑道:“哎呀,我刚一壶酒才喝了几口就到了你府上。”

那掀帘的婢子抿唇一笑:“公子你要是再喝几口就该醉啦。”

“那里就会这么容易醉。”那人被婢子调笑了也不以为意,由着婢子从马车上将他搀扶了下来。

他一下马车,让昭然感到意外地是坐如此豪奢马车的人穿着竟然如此简单,一袭淡青色的布衣,他的头发微卷,皮肤是那种茶蜜色,额头略高,眉眼深遂,隆鼻薄唇,五官长得甚是俊逸。

“好皮!”昭然瞧了一番才在心里肯定地道,此人不是叫人惊艳的皮相,但却是非常耐看,且越看越有滋味。

“哦,原来陆离也在,莫非今天来求卦?”傅恒转眼便看见了斐清尘。

斐清尘笑道:“陆离可不比常山公子,姜老爷子的卦可不是小生能轻易求得来的,我只是送这位容少爷回府。”

“我昨日观星有些感触,今日只是来想跟老太爷交流一番所想。”傅恒说完转过头来瞧着昭然淡淡笑道,“你便是那个九岁秀才容显对吗?”

“不敢。”昭然连忙摇头,他才不想被个才子惦记上,更何况他现在真得什么也不知道。

何管家等傅恒把话说完了,便连声道:“快开正门。”

大门一开,傅恒便抬步走了进去笑道:“可不能老爷子久等,我还要跟他好好喝两杯。”

他的话音一落,姜府大门便全开,何管家毕恭毕敬地将他迎进了门,倒是昭然这个来投奔外家的少爷像个混水摸鱼似的跟了进去。

斐清尘刚想转头离开,何管家连忙出声阻止:“若是叫老太爷知道赵公子来了,我却没将您留下,必定要责备小人,还请赵公子一并去厅上用茶。”

斐清尘只得硬着头皮又转回头跟上了昭然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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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楼,姜府里便是一道十数尺来宽的无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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