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之人居然是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昭然瞧着棺材中的尸首不禁心想难道自己又要扮回老鬼,而且这回还是个老女鬼,可等昭然把其它的棺材翻了一遍回来,仍然只能选择它。

昭然合掌默念了声告罪,摸出藏在身上的那半块符令,然后将有纹路的那面放置到尸首的额头,果然一阵白烟之后,棺内便只剩下了一张老皮。

他将老皮快快地卷好,又在回客栈的路上在一户人家偷了两身女人的衣裳,在窗台下放下一块碎银子,便连同那块人皮一起挟回了客栈。

昭然去而复返,刚吃了烤肉,居然又点了一盆猪肘子,但小二手里拿着昭然再次打赏的银子哪里会去多嘴,只盼这位大肚的客人再多往复几次才好。

楼上的杨雪仕已经将赵氏族人的人物谱写好。

“这个油嘴滑舌,举止轻佻的人当真能行吗?”杨雪仕心里想着,可权衡了一番,亦无其它选择,他细长的手指卷起了人物谱按昭然的吩咐插到了窗缝中。

他的纸刚插上去,就听“嗖”的一声被人抽走了。

杨雪仕心中一惊,只听窗外有个惫赖的声音道:“好了,东西我取走了。明天见面我会乔装一番,为免你太惊奇,我们约个见面的暗号吧。”

“见面的暗号?”杨雪仕愣了愣。

“是的,快说!”昭然不客气地道。

杨雪仕沉吟了一下道:“那便用“好久不见”四个字吧。”

窗外的昭然差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冲口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我说好久不见。”

“不行,换一个!”

杨雪仕不解:“为何要换一个?”

昭然蛮横地道:“我说换一个就换一个!”

杨雪仕自觉得为着大事委屈求全,也不愿与这个村夫多计较,只得开口道:“那你说个吧。”

昭然瞧了一眼手中的肘子道:“那就用我想吃红烧肘子。”

“我想吃红烧肘子。”杨雪仕这辈子还没用过这么粗俗的见面寒喧之词,但为了大事也只得忍了,便应道,“好,就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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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回到房子,深吸了一口气,将符令贴着自己的额头,白烟一阵,便骨皮分离,他将自己身上容显的皮脱下来,再将老妪的皮换上,立时便饿得头晕眼花,四肢发软,连忙抓起肘子一顿大啃。

而后低头再看四肢,皮下的血肉总算渐渐膨胀了起来,但仍是副形销骨立的样子,可仔细想一名老妪也当是如此,昭然便将嘴巴擦了擦,倒头睡了个好觉。

翌日,杨雪仕在客栈的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负手而立,身形修长笔直,颜正眸清,天生带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威仪,忽听人喊道:“大侄子,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一转头,就见远处颠颠的一摇一晃地走来一名头戴夏花的老妪,扬着手中的帕子娇嗔道:“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寒门出身,苦读诗书,从出仕就以弱质书生之身险山恶水的督战,平乱,自问见识过不少人,但真没见过像昭然似的人,被他这么一喊,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傻愣什么,是我!”昭然见杨雪仕双目发直,低声道。

杨雪仕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哦,原来是侠士。”

“你现在不该叫我侠士,不如叫我娘吧。”昭然毫不知羞耻地道。

杨雪仕想起昭然昨晚轻薄他的画面,不禁背脊又起了阵恶寒,道:“不如这样吧,我说你是通灵的老妪,村民们大多信这个。”

“通灵?”

“荡渔村据说目前在闹鬼,是赵景的鬼魂,否则赵景的妹妹哪里能四处跑,只怕早被赵氏的族人给关押起来了。”

昭然“哦”了一声,杨雪仕又问:“我现在该如何称呼你。”

“嗯……便叫我封婆婆吧。”昭然想了想道。

“封婆婆。”杨雪仕半揖见礼,昭然也不客气嘻嘻一笑,“乖,大侄子,我想吃红烧肘子。”

杨雪仕没想到昭然真要吃肘子,他一向饮食清淡,以素食为主,很少见荤腥,但如今有求于人,只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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