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要喝些什么茶?”伙计先问道。
“顾渚紫笋。”她淡淡吩咐了一句。
她方说完,伙计的脸便有些难看,轻着声音生怕被人听到一般,“客官,这茶是吴越国贡茶,咱们这里没有。”
她淡淡瞥了伙计一眼,也没有为难。
只道,“宜兴阳羡茶。”
伙计的脸更黑了,声音微颤,“这,这是我国的贡茶,这里也是没有的。”
“那你们有什么?”她索性问道。
伙计清了清嗓子,“若是郎君想吃些好茶,咱们这里有从苏州引来的碧螺春,还有从闽地引来的铁观音。”
她点点头,“那就铁观音吧!”
伙计应了声,终是松了一口气,携衣袖擦了擦汗,这才又下去了。
十三就站在她身后,对她的言语充耳不闻。
片刻,伙计不仅上楼来了,还带来了她要见的人。
宋辰。
宋辰二十有二的年纪,肤色稍黑,不同于一般官宦家里的郎君一般细皮嫩肉,相反倒是有些粗糙,身材粗壮,倒像是个武夫。
宋辰走进来,先打量了她一眼,先哈哈大笑道,“就是你要来和我谈生意?”
她没有起身,只是看了宋辰一眼,接过伙计递来的茶,凑近嘴边品了品,又放下,这才开口道,“不知可否有人说过,宋郎君丝毫不像勋贵之家的子弟,尤其是礼部尚书家的。”
宋辰的脾性,了解的人不少,若是不得他意,怕是拳头就先招呼上来了,哪还有人敢惹。
至于她说的这一句,也不是没有人说过,只是这个人,是当今圣上的惠妃,说这句话时,也是疼着自己这个唯一的亲弟弟的。
宋辰神色晦暗不明,看向她道,“你什么意思?”
她抬眼看向宋辰,语气凝重,“意思就是,人不可貌相。”
说罢这句话,她才站起身来,“宋郎君说话时,总要先想想渡口的事,宋郎君若觉得我不够格,那便请宋郎君将渡口的生意抢过来再说。”
宋辰皱皱眉,她这句话算得上是挑衅了。
渡口的生意不知不觉威胁到车马行,若非有人告诉他,他是不会联想到渡口的,吴用回来说,这人很有意思,可以见上一见,他抱着玩玩的态度,倒也过来了。
谁知过来之后,见到的人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倒是让人有些扫兴。
只是此时,听她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倒是上了心。
渡口的生意让他抢,他自然是有办法抢的,可这是以前,自从昨日宫中的惠妃娘娘嘱咐让他收敛一些,父亲也骂了他一顿之后,他必须得消停几日了。
不得不说,她赶得真是时候,让他抢也抢不得。
宋辰坐在一旁,吩咐伙计上一碗茶来,便冷哼道,“你这小娘子倒是气性大得很。”
他不过说了一句,便被她夹棍带棒的给顶回来了。
别以为他没有听出来,她是在讽刺自己不想平日那些勋贵子弟一般相貌堂堂,芝兰玉树。
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自是如此。”
宋辰一开始便指出她的女子之身,再结合他往日的事迹来看,倒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宋辰听她应了,倒是不由的笑出了声,果真是依吴用所说,真是个有趣的人。
等茶楼伙计将茶送过来之后,宋辰饮了茶,不顾烫,一口便饮了半盏,全无形象,更为符合他这副凶猛的面相,而后擦了擦嘴,才道,“说吧,请我过来何事?”
“我猜宋郎君定然对做生意极其有兴趣的,不然不会一直亏损下去,也要继续开着车马行。”她轻缓道。
她说的是实话,没人敢在宋辰面前所说的实话。
宋辰一直挂在嘴角的嘲讽一收,面目带着狠厉,“你说什么?”
她好似对宋辰的怒气一无所觉,似平常一般的说着话,“宋郎君自从沾染生意事之后,便一直处在做什么赔什么的状态之中,若是宋郎君相信我,我祝你一臂之力可好?”
宋辰扫了她一眼,更为不屑,“你个黄毛丫头,又能懂什么?”
她摇摇头,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