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嬴渠梁对于宋涛的感激之情是诚心实意的,没有丝毫作伪。不仅话语最后直呼自己的名讳,还当真是站起身朝宋涛躬身一拜。

宋涛见状,不禁赶紧站起身回礼道:“秦公快快请起,宋涛不过一白衣士子,如何当得起公之一拜。”

嬴渠梁并不敷衍,而是将这一拜行完,这才坐了下来,宋涛也跟着坐下,只是缓缓开口道:“秦公所言让宋涛汗颜不已,昨日在下不过呈口舌之勇罢了,若是秦公要谢,不若等到变法/功成之日再谢也不迟。”

“先生所言极是,这变法…”嬴渠梁听了,微微颔首,正准备再向宋涛发问,却听见身后的嬴虔迫不及待的抢着开了口,“先生昨日对我有言在先,可曾记得?”

宋涛一怔,随即想起昨天在朝议上自己对嬴虔说过,只要练兵方法得当,秦国也可以打造一支象魏武卒那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铁军。不过才隔了一日,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所言,因而朝嬴虔抱拳笑道:“左庶长昨日与在下所言,宋涛可是一字一句都不敢忘记。”

“那就好…”嬴虔喜形于色,脸上毫不掩饰心中那股迫切,急道,“先生有何练兵长策,可否现在教我?”

“大哥,你也忒心急了吧,我还有话没问先生…”一旁的嬴渠梁不干了,刚才自己话说到一半就被嬴虔打断,现在这位好大哥又要抢着问练兵之法,那自己原本想问的变法事宜,要等到何时。

“怎么,就许你问得先生变法之事,就不许我问先生练兵之法了么?”嬴虔把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秦公勿扰,变法之事,兹事体大,自要慢慢商议,从长计较。”宋涛瞥了这相争不下的兄弟二人一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何况这练兵之事,亦是变法的一部分…”

“就是嘛,练兵就不是变法了么?”嬴虔见宋涛也帮着自己说话,眉梢一挑,朝嬴渠梁得意洋洋的开口道,嬴渠梁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能由着自己这个大哥去了。倒是坐在宋涛身后的景监似乎这样的情况已经见过无数次了,见怪不怪的望着头上的柱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微微上翘的嘴角仍旧出卖了他内心中的想法。

“先生快说,我大秦士卒应该如何个练法?”嬴虔的确是个急性子,不知道领兵作战之时,是不是也是这幅模样。

“士卒作战,不外乎忠勇二字,士卒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的不过就是胜利之后的奖赏,所以军队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赏罚分明。然如今秦国军制落后,举国之兵不到十万,尚是残破老旧之师。更兼将士战有功却无爵,那这忠勇为国之正气如何激扬?”宋涛睨了一眼嬴虔,见他亦是点头不已,接着说道,“若要秦国士卒个个奋勇争先,杀敌效命,则军中必先做到法令一统,令行禁止,有罪重罚,有功激赏,公正严明。唯如此才能使将士上下一心,,人人奋勇立功,个个避罪求赏,在军中形成浩然正气,则秦国不怒而自威。”

“说得好!”嬴虔一拍大腿,大声赞道,他扭头看向嬴渠梁,愤愤说道,“我老早就和渠梁你说过,如今军中赏罚不一,奖惩不明,你还不信,现在先生也这么说了,怎样,我说的对吧?”

“先生所言无差,我大秦军队沿袭周室之旧制,相较山东诸国,多有落后,不知先生可有何良策。”嬴渠梁蹙着眉开口说道,也不知他愁得是这军队制度,还是身后大哥喋喋不休的说道。

宋涛两手五指都展开,掌心轻轻的放在跪坐着的膝盖上,那是放松的姿态。之所以如此放松,自然是他心中有底气的缘故。说起来,其实对于什么军制啊、练兵啊,他根本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而若是放在其他朝代,你要问他如何变法改革军制,他必然是两眼抓瞎,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要宋涛这么一个沐浴在社会主义荣光的新时代好青年来探讨这些封建主义旧时代的“糟粕”,他又不是研究这个的,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唯独这秦朝却是大不相同,俗语有言: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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