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终于悄然沉寂,可是房中持剑的少年依旧一脸冰冷风霜,他扫视着桌边淋漓的血迹,俯身轻点了一些在指尖,默默端详。这血色过于单薄了,并不是正常的鲜血,他甚至没有闻到那种刺鼻的铁锈味,就像是单单只是概念上的鲜血,没有温度,也没有气味。
这当然不会是陆芷薇贫血的缘故,然而白衣也是略显疑惑,或者说已经占据了白衣躯体的那个人并不清楚,为何在他的世界会有这样的虚假,就像他找错了回乡的路途。
“告诉我,为什么?”
本能地怀疑起了那个依旧没有消亡,仍然在挣扎着的残余灵魂,拔剑出鞘,冷声叱问。然而他忘了,这个灵魂已经被他塞进了手中的长剑,又怎么能够再回答他。嗤笑着自己的多疑,少年走向床榻,却忽然发现自己僵硬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就像是过往还没有苏醒的时候。
怎么可能!我明明没有让他察觉到我的苏醒,为什么还会被这个家伙逆袭?难道······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会醒的这么早,但是幸好你醒得这么早,否则我还不太可能回来。”原本平静的心湖之上涟漪四起,湖中央的少年若隐若现,但是他却颇有些戏谑地说道,“我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是个女身。”
“这又能怎么样?”清冷的声线好似冰霜,然而却越发微弱起来。
“你去过我的那个世界,应该知道这样的道理。”少年的笑容温暖而明媚,就像是包含希望的阳光,他认真地解释道,“系统如果不兼容,软件又怎么能够安装运行呢?我们之间也是一样,一个灵魂对应一个身体,我的身体排斥你,你又怎么可能鸠占鹊巢,这不是妄想吗?”
“不对,那么你一开始又是怎么被我踢出去的?难道说你早就准备好了,你一直都在耍我?”
听到了对方的质问,白衣的少年身影渐渐稳固,他俯下身来,望着心湖之下倒映着的牢笼。一位清冷如泉的仙子被困在这里面,她的神色淡雅而忧愁,更多的却是疑惑。这就是那个带着他来到这里的人,或许很美丽,或许很强大,但是终究没有诱惑或者影响到他,也没有胜过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白衣的少年坦然地表示了自己的无知,他说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主观的猜测,但是他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在这个属于他的心湖世界,他就是一切的主宰,他可以看见牢笼里面那位仙子的美丽,然而那位仙子却终究看不见他。而这一点,从刚开始踏入这个地方,他就知道了,因为,他的心就是一面里外隔绝的镜湖。一切他不愿意想起的,一切他觉得不完美的事物都会被封锁在湖面之下的牢笼里,他会看到,但是却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那么既然这是他的世界,又有谁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面赢得了他。但是他终究没有张狂地朝着那位仙子嘲讽,因为他明白要对一切未知常怀敬畏,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打破规则的事物出现。你所知的世界太过狭小,犹如这面镜湖,但是真实却无比广博浩瀚,总有未知在等待。
“你很得意,你以为你成功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成功了。毕竟你还没死,我心里不安。”白衣望着那位仙子说道,纵使对方看不见他,他也依旧没有张狂,因为这才是最真实的他,没有丝毫掩饰。
“其实我想,你应该可以击破这个空间,但是你需要我的躯体帮你掩盖,所以你不能杀死我。”
“你很敏锐,然而没有力量。”
“你说得对。”
这位仙子似乎是很欣赏白衣的直觉,因为她知道对方发现了自己最大的弱点,再怎么否认也没有了作用,说起来,她甚至比言和还要了解这个被她选定的人。所以她知道,这个少年一旦认定的事情,从不会更改。
“所以我想,这个世界是虚假的,而且或许有人操控。”
“为什么会这么想?你就不怕你的红颜知己们都成为虚假的幻影,你就真的这么舍得?面对一个那么温柔的人,面对一个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