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阁的伙计听到这中气十足的一声断喝也是吓得手一抖,抬起眼皮去看那没个眼力见敢在容家六小姐手底下抢货的人。

说话那人年纪也不大,正和容慎相仿,眉目还算俊秀,也是贵族门庭里常年规整出来的模样,身穿一件绯色四喜云纹如意袍,身上的缎绣氅衣还没脱,看起来也是刚进来的。

容慎看见他脸顿时黑了半截,首饰也不要了,转身就要走,伙计哪能将这么个财神爷放走,赶紧当在前面笑道:“这位小公子也是眼光极佳啊!我们这孔雀绿翡翠珠链库里正好还有一套,不如这位小公子和容六小姐各来一套?”

“不必了,给他就是了。本也不是十分衬意,我再看看别的。”容慎是打定了主意要无视那人,说完话扭头就走了。

说话这人正是她刚才在马车上恍惚看到的熟人,彭国公捧在手心儿里的外孙儿,延庆侯府的独苗苗,聂融。

都是一般大的年纪,又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们也算是打过几次照面混了个脸熟。

如果说叶翡是她想要避开的人,那这个聂融就是她非常想在某个月黑风高夜蒙面胖揍一顿的人。

说到底容慎也不知道这梁子到底是怎么结下的,虽说在裕国公府里人人都惯着她顺着她,也叫她染上不少娇气的毛病,可出了裕国公府的大门,容慎觉得自己还是很恪守礼数谨小慎微、从来不给裕国公府丢脸的。她才不会上赶着去惹这么个富二代呢。

可偏偏聂融就是看她不顺眼,也不知道怎的就跟她杠上了,但凡碰见,她相中的东西这人每次都要抬高价抢过去,然后洋洋得意的离开。开始容慎还没当一回事儿,以为也就是大家喜好相似,他那样的孩子又不懂得礼让罢了,直到有天她看到自己十分喜欢的一个水晶摆件被聂融买下来后,随手就扔在马车上摔得稀碎,他脸上还摆着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容慎这才意识到,这个聂融他不是喜好和自己相仿啊,他的喜好就是横刀夺爱和别人强东西啊!

从那以后,容慎就再也不和他硬强了。他要是非要买,让给他就好了,没有夺人所爱的快感,这人兴许也就不买了,还省的好东西被他糟蹋了,惹得她心疼呢。

这次容慎也是一样,大不了走前和掌柜的商量一下,将库里那套孔雀绿翡翠珠链悄悄送到裕国公府上去,也比在这儿和这个炸毛公鸡抢来抢去好得多。

哪知道聂融今天还不依不饶起来,见容慎转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自觉脸上无光,非要找茬,一边大喊了一声“容慎”,一边快步走过来抓住了她的袖子。

怎么着,这还要上升到刑事矛盾上,来一场打架斗殴吗?容慎被他抓住了袖子,赶紧往后一躲拉开距离,呵斥一声道:“我同聂公子并没有熟到可以直呼闺名的地步吧!”

抢几次东西还抢成熟人了呢。

“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聂融一只手抓着容慎的袖子死活不肯松开,因为店里的火炉烧的旺盛,他又没脱大氅,鼻尖脑门很快就渗出亮晶晶的一层汗。

容慎有点同情地看着聂融,他是不是傻啊,她又不是和他一样有这种“享受抢东西的感觉”的恶趣味,干嘛要和他死磕到底啊!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聂公子不是十分中意这珠链么,阿慎本就是随便看看,如此更加不好横刀夺爱了。”容慎不太想和这个缺心眼的聂融搅在一起,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不要和sb争论,因为和他们争论只有一种可能,把你的智商线拉低,然后在这个领域里,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聂融一听更着急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脸也有点红,抓在手上的五色锦盘金袖上微微凸起的花纹硌得手心微微发疼,却还不肯松手,“你,你这人怎、怎么这样!”

容慎望了一眼身旁的伙计,聂融刚才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他是在指责她???她这算遇到一个大号熊孩子了吗?

伙计表示他好无辜好害怕啊,这两个人一个是裕国公府最小的小姐,一个是侯府独子、国公府外孙,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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